“她当街动用功法伤人,是事实,狼卫向来不会因捕风捉影的事出动。”队正道:“郡主乃千金之躯,还请让一让,以免我手底下这帮狼崽子们,冲撞了您。”
“不把事情说清楚,休想动我阿姐!”徐珠玉说罢,扭脸看向徐妧,轻声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徐妧偏过脸与她对视,淡声道:“无事,何况……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嗓音清冷,语调不卑不亢,可话里的嘲讽意味可一点也不加掩饰。
身形顿住的狼卫尽数眼神一厉,仿佛只要队正一声令下,便会扑上去恶狠狠撕咬般。
倒在一旁的锦衣公子们,与赵五水见到徐珠玉前来,俱是有些难堪地撇过脸,同时内心又不住地感到奇怪。
前些日子他们所听到的一些流言,可都说这镇北王长女回归,定然是来者不善,而与她有着最直接利益争夺的人,只有徐珠玉了。
学府里,众学子都对徐珠玉颇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而是因为徐珠玉从不仗势欺人,性子又尤为可亲。
几人之中,有的以好友、视作妹妹来掩盖心中爱慕,有的干脆不掩爱慕,但想法都较为一致。
便是不愿看到徐珠玉受欺负,才会有了今日给徐妧一个下马威的计划。
没曾想……被打趴下就算了,还引来了狼卫,而徐珠玉与徐妧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他们听到的流言那样针锋相对。
“呵呵,乌合之众?”队正冷声道:“狼卫建立至今,似这样的话倒是不常听见,你藐视北楚律令在先,如今又口出狂言,纵使出身尊贵,狼卫也不会被其所左右。”
倘若徐妧不说这种话,队正还真有些为难要如何收场。
但是,狼卫的声名不容轻视。
这一点,乃是每一个狼卫都需要死守的规矩,眼下就算是他态度强硬,引来镇北王责问,凭这一点,也自会有上头庇护。
更何况今日他能得上头吩咐,提前就得知要来此捉拿徐妧,而徐妧身边竟是连个护卫都没有,很显然,镇北王对她也没有多重视。
狼卫队正想清楚了这一点,眸光凛然,沉声道。
“将其拿下!”
徐珠玉有些气恼,目光一转,瞥见了朝这快步走来的近侍,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王府令牌,赶忙就要呵止狼卫。
然而队正打定主意要捉拿徐妧,他时刻关注四周环境,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捉拿徐妧不容有失,他索性嘴角一扯,随后,在徐妧和徐珠玉之间,一道清澈溪流无端出现,力度轻柔将没有防备的徐珠玉推开。
另一边则是重重拍向徐妧。
从徐珠玉出现到狼卫再度动手,徐妧一直分出了道神念暗中观察着徐珠玉,平心而论,她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在意。
但徐珠玉无论是心律、气机,皆没有丝毫异常。
若不是戏做得太好,便只剩下真心实意。
徐妧垂眸,敛去眼底的思索,旋即不显清徐的风炁咆哮着自她身侧飞出,狠狠撞上那道暗藏杀机的水流。
两股力量撞上瞬间,迸发的余波震荡开来。
将徐妧垂落身后的长发吹向一侧,她抬眸看向逼近的众多狼卫,身周亦随之浮现数道流光溢彩的真炁。
风生水起,遇火升腾,相加之下竟是惹得王都大街上,白日晴空无端响起几声低沉雷鸣。
数道不同源却融汇的真炁,瞬息破空,直击朝徐妧疾奔突来的狼卫,他们经历过不少生死交战,经验远比那几个锦衣公子多得多。
纷纷眼神沉着、沾着嗜血的光芒想要躲闪。
然而徐妧分出数道神念操纵,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避开,每道真炁均是没有丝毫停顿,以极快的速度再度追逐着狼卫。
当一声声闷哼与神通炸开的声音交叠响起,徐妧亦反应敏捷地一侧身,寒光收敛的锋芒落了空。
队正似狼眈眼眸死锁住她的身影,两人的距离已经近至咫尺,他没有半点犹豫,催动功法激发锋芒刀气,横斩向徐妧。
淡而透的水色异火在徐妧面前冉冉升起,刀气攻势凶猛,可没入异火屏障之中,穿过它以后,威力已去十之七八。
残余的刀气,徐妧抬手一挥,便被击溃。
众狼卫被真炁击中命门,即便有各自防御的手段,也都片刻缓不过神来,一口气险些提不起,好不容易站稳了,提刀拿器的手却微微颤抖。
徐妧分出多余的目光关注他们,只是看向还要再度发动攻势的队正,淡声道:“这便是名扬天下、止小儿哭啼的狼卫?”
“久仰。”
听着她语气从容,不带丝毫嘲意的话,队正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心底狠戾被激起。
这一个个字,仿佛就是在将她先前所说的乌合之众四字,再度甩出来,砸在他的脸上,偏偏手底下这些个家伙,今日却让他把脸丢尽。
队正冷声道:“早就有所听闻,你这太和宗嫡传实力非凡,今日得以见面,传闻果真不假……”
徐妧道:“既是修行之人,也非无知孩童,真假不自行分辨,为何喜欢听信传闻,或许并非是我实力非凡,而是你与你这几位属下,实力有待增涨。”
这话一出。
无论是想要加入对战协助她的徐珠玉,还是见徐珠玉没有牵扯入交战而顿住脚步的近侍,又或是那几个拖着伤势站到一旁的锦衣公子们。
无不是露出十分精彩,又泛着古怪的表情。
他们也不知心底冒出的想法是不是错觉,总觉着徐妧……似乎是在挑衅狼卫。
可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其中,尤以近侍想得最多,思绪最为杂乱。
狼卫队正听得此言,呵笑一声,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实力不如人,就是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