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那黑龙怎会如此渣,小情人被自个的小叔叔抢走了,还一脸的无所谓,原来竟是我误会他了拂晓恍然大悟道。
随后,他愁眉苦脸道,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无法继续了?
本来就算出了金龙抢亲这档子事,拂晓也是不怎么担忧的,左右他们凤族的族长近期在闭关,明后两日就算有凤族来龙族要人,也顶多是他的一些叔伯兄姐们罢了。
而他们看不穿他与佘宴白的伪装,这样只要到时候想个妥当的理由,将他们搪塞过去,也并非难事。
可谁料,佘宴白竟告诉他,他其实是认错了龙。这就意味着,佘宴白再无法顶替他嫁给将夜,然后令龙族在他们有了龙崽子后,愿意主动放弃他与将夜的婚约。
拂晓愁得在佘宴白面前来回踱步,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自己眼下的困境,难不成真要涅槃来拖延时间?
小心!佘宴白忽然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拂晓驻足,疑惑道,小心什么?
他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不禁对佘宴白的提醒感到有些茫然。
小心脚下。佘宴白勾唇一笑,指着拂晓脚边的绿芽示意道,那是阿夜刚种下的灵植。
拂晓低头一看,不由得有些无语,这种随处可见的灵植有什么好种的?你的真阿夜,怕不是脑子不好。
他干脆不走动了,直接在佘宴白身旁席地而坐,耷拉着脑袋,盯着膝盖发呆。
然而接下来,佘宴白又给了他一个更沉重的打击。
拂晓,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什么意思?拂晓有气无力道。
佘宴白一撩衣袍,在他身旁坐下,说道,阿夜的兄长侄儿们都看见了我的真容,后来他又带我见了他的父亲,也就是龙族的族长。
完了,唉
拂晓长叹一声后,失了魂似地把头搭在了佘宴白的肩膀上。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还有时间,会想出办法来的。佘宴白拍了拍拂晓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明明论年纪,拂晓大他许多。但许是有了眠眠,以致于他看拂晓便如看晚辈一般。
我已经心乱如麻,识海中一片空白了。拂晓叹道,不过你还好,就算被发现了,凭着龙族族长对你的阿夜的喜爱,想来也不会多为难你。
当初上古生灵们带着大荒逃离天道管辖的时候,拂晓尚未出生,但因着是王室成员,他对那段过往还算有些了解。
龙凤两族之所以为结仇,除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之外,便是因为他们凤族里出了个堕落的魔凤,在逃离的关键时刻出手伤了龙族族长的夫人,并害得敖夜这枚有着龙族王室血脉的金龙蛋被独自遗落在上界,生死难料。
后来,因着对幺子思念成疾,加之旧病一直未好,龙族的族长夫人没多久就亡故了。
而那位夫人死前的遗愿,便是找回幺子。为此,龙族族长努力了将近十万年,几乎试遍了所有可行不可行的方法。
这一点,佘宴白也看出来了。身为父亲,面对一个失而复得的幺子时,心里除了喜悦外,恐怕就是那日积月累之下愈发浓厚的愧疚了。
而为了弥补敖夜一二,龙族族长甚至愿意爱屋及乌。
先前龙族族长那看似正常而普通的问题,实则暗藏杀机。
佘宴白怀疑,但凡当时他与敖夜哪个敢说一个不字,恐怕他就会被当场拆穿,然后就此丧命。
你先别丧气,我看那黑龙将夜的态度,似是也不愿意与你成婚。既然如此,你二人何不携手共渡难关?佘宴白说道,然后我再拜托阿夜向龙族族长求情,说不定看在阿夜的面子上,他父亲愿意解除婚约,便是不行,想来也能延迟一段时日,而迟则生变,你的婚约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听罢,拂晓先是一喜,接着又眉头紧皱,不住地苦笑道,唉,就算解决了我与将夜之间的婚事又如何?左右我迟早是要与人结为伴侣的,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日后一旦被族里的长辈们发现,怕是押也要押着我与人成婚。
若是那两情相悦的还好,如他这般的要与一陌生人成婚,怎能不教他难受?一想到要与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陌生人、成为即便是死亡都没有办法将他们彻底分开的伴侣,拂晓便觉得异常可怕。
长辈们劝他,说会日久生情,婚后再培养感情便是。拂晓也想过就这么认命好了,毕竟他的许多亲族们就是如此过来的。
可一想到那些即使过了几千年几万年都没能对彼此生出一丝一毫感情的怨偶们,拂晓就不敢轻易尝试了。
他一向是个勇敢的人,可面对这种事,却头一次产生了畏惧之心。
佘宴白皱了皱眉头,尔等生灵寿命悠长,为何会对小辈的婚事如此急迫?这种事难道不应当看缘分吗?若是缘分来了,你自会成婚。若是缘分未到,便是强行成婚,也不过是一桩错事罢了。
从前他是不相信缘分的,但遇到敖夜后,他便相信了。纵使这缘分里,有着扶离的刻意推动。
但不能否认,在扶离尚未苏醒之前,他与神龙纵然是遇见了,但缘分未至,终究是没有好下场。
拂晓把头从佘宴白肩上抬起来,然后往后一躺,望着昏暗得一如他未来之景的天幕,不禁叹道,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为了繁衍。
繁衍?佘宴白蹙着眉,喃喃道。
他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听来,这个原因简直是可笑。便是在上界,人妖魔三族不能飞升者,寿命短则百十年,长则也不过千百年,都未有过如此迫切的繁衍欲。
拂晓转过头,奇怪地看了佘宴白一眼,转念想起他不过是一条普通又很弱的白蛇,兴许不知道一些强大种族才会知道的秘辛,便又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我今年刚好满五千岁,而那头黑龙应当是一万岁。而我们,皆是各自族内王室目前年龄最小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拂晓坐起来,盘着腿。
佘宴白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明白两族长辈们对小辈婚事的急迫了。
一个五千岁,另一个一万岁,还都是最小的那个,听着着实是可怕了点。
我等血脉强大的生灵,本来就子嗣艰难。而实力越强,这繁衍的难度就越大。拂晓看着不远处的绿芽,怅然道,若是长此以往,迟早有一天,我等会自然灭族。
故而他能理解长辈们的担忧,只是要让他接受这种强制性的安排,他拂晓咬住了唇,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其咬破。
不愿意,他心里是不愿意的。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佘宴白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如拂晓所言,如果这个问题一直解决不了,他迟早会被迫成婚。
甚至是,将夜这个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与拂晓很般配的龙,对他来说,竟算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了。
没有,族长们一直在想办法,可你也看到了,时至今日也没能解决。拂晓无奈道,你年龄小,或许不知道大荒的来历。
佘宴白没有反驳,而是附和道,我生来无父无母,确实是不知道,还请你告知一二。
大荒起初只是一块漂泊在茫茫混沌中的小天地,可慢慢的,它竟在逐渐地发展成一个完整的小世界。拂晓说着,张开了手,不稍片刻,掌心上便轻而易举地凝聚出一团威力极大的灵力团。
现在的大荒,灵气太丰富了,丰富到即便是大家已经竭力在克制身体的本能,不去主动吸收外界的灵气,也难以阻止自己的修为增长速度。对此,佘宴白深有体会。他已经施法阻止了自己吸收此间天地的灵气,可实则,他的修为还是在缓慢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