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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1 / 2)

乌沧差点咬碎了一口牙,他摸上腰间的储物袋,忍着疼掏出一大沓子符篆,然后猛地撒向佘宴白。

借着漫天符篆的掩护,乌沧手持青云剑疾速冲向佘宴白,剑尖直指佘宴白的胸口处。

佘宴白停在原处一动不动,自有防御能力极强的油纸伞为他挡去那些雷符、火符、水符等。他冷眼旁观着乌沧冲过来,纤长葱白手指缓缓握紧剑柄。

待乌沧靠得足够近时,佘宴白手中的软剑如蛇般缠上乌沧的青云剑,然后手一扬,干脆利落地绞断了他的剑。

用了多年的无价宝剑断成两截,砸在地上就此成了两块废铁,看得乌沧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立即食其肉啖其骨。

趁其不备,佘宴白用尾巴卷起乌沧的腰身,高高地举起后猛地往地上一掼,将其狠狠地砸进土里,溅出鲜血染红了泥叶。

嗬、嗬乌沧躺在土坑里,喉间涌出的血令他说出话含糊不清,但佘宴白不用猜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乌云稍退,明月露出一角,照出了乌沧此刻非人似魔的模样。扭曲的魔纹几乎爬满了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一双眼已经没了眼白,邪恶的黑红瞳孔挤满了整个眼眶,四肢拉成诡异的长度,双手宛若猿类的爪子。

佘宴白皱了皱眉头,目露嫌恶,说你是魔物都是贬低了他们,瞧你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真真是个见不得光的阴邪之物。不过你既然入了魔,怎么没失去理智?难不成你也用什么法子保持了理智?

你!我、要、杀、了、你!乌沧的声音嘶哑难听,宛若破了的风箱,说一个字就要大喘气一下。

佘宴白挑了挑眉,轻轻一笑,那你到是来呀,我等着呢。啧,你入了邪道,现下又成了这副德行,我看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去理智了吧?堂堂青云宗的太上长老,万人敬仰的强大前辈,最后就要变成一个没有意识、只剩下本能的邪物了,想想真是可怜又可悲呢。唔,到时候,怕是随随便便一头凡间野兽都比你强。

对于这些卑鄙的屠龙者们,佘宴白一向不吝啬用天底下最刺人的话来戳他们的痛点。看着这些即将死在他手中的小人气得要死还奈何不了他的模样,真是多看一眼都能多开心百年呐。

乌沧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爆发出惊人的恨意,就算我弄不死你,迟早你也要死在他手里,哈哈哈等着吧,当初他能设计让神龙中招,以后也能轻而易举地灭了你,哈哈哈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他?佘宴白眼睫一颤,眼底浮现出一丝惊喜,蛇尾在地上扫了几下,忽然用力拍了下乌沧的膝盖。

只听咔嚓几道骨头碎裂的声音,乌沧痛得忍不住发出哀嚎。

我正愁找不到他呢,你倒好,主动送来消息。佘宴白俯下身,掐住乌沧的脖子微微用力,红唇勾出愉悦的弧度,看在你临死前做了件好事的份上,放心,我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乌沧额上青筋冒起,憋得黑乎乎的脸涨成了黑红色。忽然,他转头看向大昭寺的方向,裂开嘴嗬荷地笑了起来,黑红的眼底满是恶毒又快活的笑意。

佘宴白察觉不对,亦转头看了过去,神识甫一蔓延过去,不禁眉头紧皱。

有一大群失去了血肉、皮包骨的人,又或者说是干尸在缓慢地靠近大昭寺。他们皆是李氏宅院及附近庄子上的百姓,亦是李氏族人。

李氏家主只想着借儿子一跃成为东秦顶级世家,却不想那是一尊杀神,不仅没能如愿,还就此家破族亡。

你个狗东西还真不干人事!佘宴白拧着眉,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怒道,你滥杀如此多的无辜凡人,就不怕天道降下雷劈死你?

我被邪法影响,此生已然无望,咳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乌沧到底是活过许多年月的大能,纵使不够聪明,但在识海被侵蚀至深处时,终究是清醒了一瞬。

自知下场好不到哪去,又找不到他那个把自己的踪迹隐藏得很好的老朋友,乌沧只能把一腔怒火与恨意朝着近在眼前的佘宴白与肖似神龙的敖夜发泄。

你个杂碎!天道还是对你们太宽容了,就该在两千年前一道雷劈得你们魂飞魄散才对!佘宴白手上一使劲,掐断了乌沧的喉咙,但这点小伤对修者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仍活着。

乌沧犹咧着嘴笑着,黑红的血从嘴里汩汩涌出,不过片刻,就浸透他的脸和披散着的干枯头发。

佘宴白冷哼一声,一股神识钻进乌沧破碎污浊的识海内,先搜寻他关于凡间与敖夜的记忆,待发现他没有其余后手也没有将敖夜的存在告诉旁人时,才松了口气,心下稍安。

只是他仔细搜寻了数遍,皆没有在乌沧的记忆中发现他的存在。显然比起乌沧这个没脑子的,那个人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即便是多年的老朋友,也没让其在识海中留下关于自己的讯息。

佘宴白转过头,看向大昭寺。那群干尸已经到了他之前所布置的结界边缘,正在一下下往结界上撞击。

那结界布置的匆忙,只能隔绝外界的动静,并防护一些简单攻击。而此刻在那群干尸持续不断地撞击下,结界已然变得薄弱,有的地方甚至开始皲裂,想必要不了一时半会就会崩溃。

事不宜迟,佘宴白一掌拍在地上,体内的妖力顺着地面蜿蜒爬过去,待寻到结界的后,便开始为其补足力量,顺便再进行加固,免得待会又被那些干尸撞破。

察觉到佘宴白体内本来就不富余的妖力一股又一股地不停外流,熟睡中的小崽子惊醒过来,着急地在佘宴白的丹田内滚来滚去,试图挽留住他的食物,奈何皆是徒劳。

没办法,饿了许久才在今夜饱餐一顿的小崽子焦急之下竟昏了头,开始拼命吞食起附近的力量。

小兔崽子,你给我停下。佘宴白皱起了眉,体内的力量不多,他一直精打细算地使用,没想到又在小崽子这儿出了问题。

小崽子这一吞食,他流失的力量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小崽子在佘宴白的大声呵斥下,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然后在佘宴白的识海中小声地哭了起来,很委屈,需要哄的那种。

佘宴白被他哭得头疼,锁定着乌沧的神识不禁松懈了一瞬。

而就这一瞬,对于修者也足够了。

乌沧抓住机会,迅速抽取自己所有的力量,然后一掌拍向了佘宴白的腹部。他现下乃通体邪恶之气,故而对新生气息最为敏感,因此小崽子短暂闹腾的那一会儿足够令他发现异常。

不论事实是不是他如他所想,那一掌都足以要了佘宴白大半条命,要是有孩子就更好了,正好做他的陪葬,不亏!

等佘宴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蕴藏乌沧毕生修为的能量团离他的腹部只差一层薄薄的衣服,而佘宴白唯一及时反应过来的是他的本能腹部的鳞片浮现出来,成为保护小崽子的第一道防线,然后是其下柔软的皮肉、内脏与丹田。

佘宴白倒飞出去,虚弱而无力地躺在地上,猩红的蛇瞳倒映着明月,一丝血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那条有力的蛇尾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碎叶与泥土。

与此同时,大昭寺内的敖夜若有所感,于睡梦中皱紧了眉头。

他试图从虚假的美梦中醒来,眼皮却格外沉重,阻止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只能无奈地被困在梦境里,等待着身体自然醒来的那一刻。

皮肉之伤还不是最致命的,因乌沧离成为真正的邪物只差一线,故而那道袭来的力量乃是纯正的邪力,入体之后的破坏力极强,不过眨眼间便沿着佘宴白的经脉四处破坏。

望着夜幕上那轮惨淡的明月,佘宴白苦笑一声,把体内剩余的力量全部注入丹田,好护着他那个不省心的小崽子。

眼瞅着那邪气即将侵袭佘宴白毫无防备的心脏与体内其他几处要命的地方。

被这突发状况吓坏了的小崽子本能地释放出力量一如佘宴白想保护他那般,他也想要保护爹爹。

你一条雄蛇,居然怀了凡人的孩子,哈哈哈乌沧艰难爬起来,跪在地上大笑。

然而最后一声笑未尽,一股庞大的力量以佘宴白的腹部为中心爆发开来,顷刻间便湮没了乌沧的身体与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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