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毛病了,不要担心。”许疏微笑,心却为她刻意的隐藏而发沉。
“明天去她的医院做个检查吧,许疏,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
“改天吧。”许疏微微低头,“明天上午,齐阅下葬。”
凌念不知怎么心里一颤。又是齐阅。
“也要你去主持葬礼么?”她声音里不自觉地有了些质问。许疏看着她,声音平淡,“他在这里没有朋友,林家也不会给他办什么葬礼。我好歹要去送他一程。不能让他走得孤单。再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好,自己有数。”凌念松开他,声音冷漠里带着嘲弄,“只希望你自己的心如何,也自己有数才好。”
记忆中那女孩很少用这样带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许疏有些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凌念在提到齐阅的时候就变得像个刺猬,丝毫没了往日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他还想再问一句,眼前却猛地发黑,胃间一阵抽搐翻搅,转瞬间喉咙处已经涌起腥甜的味道,许疏心里一沉,伸手扶住窗台,再没心思追问。
“怎么了?”凌念似乎还在赌气,却又怎不住担心。
许疏只是摇摇头,“没事了。”
“没事没事,说谎之前先照个镜子好不好?”
许疏一笑,“那你帮我去拿镜子吧。”
凌念无语。
眼见那人还有力气和她玩笑,想来也就没什么事儿吧。
低低叹了口气,拉着他重回床边,“休息吧。”
“小念,”许疏握着她的手不许她离开,静静合上眼睛,“这几天,辛苦了。还好有你在身边……”
一句话让凌念难过的说不出话。
是啊,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里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她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候和他计较齐阅?
轻轻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凌念低声应着,“我在呢。一直都在,只要你不赶我。”
许疏想回一句哪里舍得赶你走,却是累得极了,想着这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便也不急,安然睡去。
他没有想到,这一句话竟然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再说出来。
午夜的时候许疏被手机铃声吵醒,孟子谦的电话。他怔了很久都没有勇气接听。
片刻之后铃声停止,不过几秒种的时间就来了一条短信。
很短很短,却让许疏用了很久时间才看明白。
随后的时间,即便痛极累极也再睡不着,只坐在窗边将头抵在冰冷的窗子上对着天外暗淡的星辰独坐至天明。
幸好,刚刚没有说那句话。
不然便又骗了她一次。
转日天气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