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再携你入殿。”李天沐听见这声轻语停了脚步,虽未回头,也是清楚明白的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说完话,再未多作回应,垂下头一步踏入了船舱。李九,你想同我断得干净是么,那好,我便听你的,随你那话,携手梁王妃一齐去听你祝愿。
“是,殿下。”适才的委屈同不解在这一瞬间皆是一扫而空,方理理一时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该是非因自己惹了这梁王殿下的不快,许是今日人有些多,他真的疲乏了。
“理理?殿下进去了?”好奇的声音在一侧传来,轻快如铃。
“嗯,殿下说有些乏。”理理回过头,对着密友轻笑着点点头。
“哎哟哎哟,殿下说有些乏。”姑娘走近,眯着眼睛揶揄好友,“瞧瞧,多亲密的话。”
“你莫逗我,”方理理不由得脸红,娇嗔垂眸。
“这是不让人逗呢,还是想要人看呢?”一声扬起的女声传来,带着几分挑衅。
“苏柳儿,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两人一齐回过身子,望着聘聘婷婷走来的一众人等,方理理身侧的姑娘向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要知道你面前的可是未来的梁王妃!”
“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话便是什么意思了。”苏柳儿笑了笑,望向方理理,“方姑娘,如今还未同梁王爷大婚,咱们该是还不许需俯首行礼的罢?”
“都是姐妹,何须言重。”方理理想要礼貌一些,然而面对如此挑衅却是笑不出来,只当点头回应。
甲板上的纷纷扰扰,一众他人也不敢来瞧个清楚,纵是好奇,也无人愿意上前掺和。如此一来,一旁的小船离得近,这上头的人,反倒成了唯一的观众。
“这姑娘是什么人,她不怕得罪未来的梁王妃吗?”玛朵侧头,有些疑惑的问婉儿,如此明显的挑衅,这是有私怨?
“你说苏柳儿?碧色水裙的那位?”婉儿对这方事情不太感兴趣,朝上头瞥了一眼。
“便是那位姑娘,”玛朵点点头,“即便是女孩子家有什么恩恩怨怨,如此直接的同人过不去,似乎也不明智吧。”大安的风气便是如此吗?
“她有靠山呐,正主在后头,苏家丫头不过是当枪使罢了。”婉儿努努嘴,“九哥说过,朝里头比权,内室里比宠,出门在外,除却家中地位,再比的,便是嫡庶之分了,若是自己没那地本事,便需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这便是侯门贵胄的生存法则,不论是官老爷还是官女儿,谁都逃脱不了去。”出淤泥而不染,也需得你本身是那青莲才可,这是李九的原话,婉儿觉得同先生所教有些悖驳,没有说出口。
“这话还真不像你家那九哥说出来的。”玛朵有些意外的挑眉,不由朝后扫了一眼,便见那李九正歪着脖子靠在两个兄长中间,一副懒散样,不由轻笑着摇摇头。
“自古便是这番道理,除非你不愿不想,方可避开。”李昭婉平静的看着甲板上的纷争,扫了一眼玛朵。“我们这里是这样,你们那里也是这样,处在这个位置,由不得你想还是不想。”
“这话,也是李九说的?”玛朵回头望向李昭婉。
“嗯,九哥说若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要么放弃所有,要么争取所有。”这话婉儿至今不明白,是九哥醉了以后同二姐絮叨念的,她们已经是皇帝的孩子,又何来放弃?又何须争取?九哥将来即便做不成皇帝,不应该也同现在这般,逍遥如意?
“不想过这样的生活……”玛朵拧了眉头,不由沉了眼。
“你也是一国公主,你可是明白这话的意思?”婉儿抬头,眼中带着困惑。
“这话该是你偷听来的吧,”玛朵朝着婉儿笑了笑。
“……”这也听得出来,婉儿失望的耸耸肩,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不说这个了。”玛朵轻轻取了鱼竿,侧脸扬了扬下巴,“你说的正主,是不是后头那位姑娘?花式繁复穿枝牡丹,长得很是好看。”
“嗯,你眼力见儿不错。”婉儿摇了摇鱼竿,有些不开心,那边太吵了,鱼儿该是都跑了。
“她……喜欢梁王殿下?”玛朵皱了眉,有些迟疑。
“你怎么知道?”婉儿这一下有些吃惊了,望向玛朵的表情简直羡滟,“二姐说全金陵城都知道的事情就我不知道,这是如何看出来的!你快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