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同志:“……”都不用他动手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果然永远是自己吓自己。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闹成现在的样子。不过铁定出了变故,那猫儿才挥爪子摇猫的。
事情被搅得一团乱了。这会儿,隔壁砸窗户进去的年轻队员高喊:“副队,人找着了,五个,还缺了两孩子。”
郭朝明立刻叫人通知警方那边,同时疏散聚集过来看热闹的群众。郭朝明叫宋页他们在屋里守着孩子,不让他们出去,外头都是猫,怕吓着孩子。
他去院里的平房找第六个孩子,那中年男人就是从平房里跑出来的。
——流浪猫只盯着他一个人咬,还咬得那么狠。
除非出事,波斯猫不会这么狠。郭朝明心里沉甸甸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推开门,平房里堆积着乱七八糟的各种杂物,有张破烂简陋的木头小床被挤到西北角。
这里根本没人住,味道很呛鼻,灰尘一层层的。郭朝明不停打喷嚏,蹙眉,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儿。
院子里灯光投进来,床上有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破裂开的衣服隐隐可见淤青伤口,伤口有新有旧,一道接着一道。
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形瘦弱不堪。正抱膝侧对门口,身体颤抖,露出一大片青紫的后背。
“小……姑娘?”郭朝明乍一看那女孩的样子,就咬紧了牙齿。担心自己吓到这孩子,他闭了闭眼,平复好情绪,放缓声线慢慢走进去。
这孩子遭受了不知怎样的巨大折磨,郭朝明救过很多人,可他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小的女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这群畜生!该死!
“不准过来,你不准过来!”
瘦弱女孩害怕地想尖叫,蜷缩双臂,嘴巴睁得老大,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喊不出来,还是嘶哑徒劳地喊着,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似乎,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郭朝明好半天才听清女孩的话,女孩继续喊下去肯定会伤害到她自己,下意识举手后退到门边,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女孩见他退开,安静地侧过身子,低头继续抱着怀里的东西摇晃。也不搭理郭朝明,她蓬头垢面,长头发披散挡住了怀里抱着的东西,郭朝明没看清楚那是什么。
女孩对成年男人的抗拒害怕令郭朝明也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立刻退出去,恰好,附近暗访的警察赶过来了。
两个年轻女警被派去安抚女孩,可是,女孩太难靠近,女警们必须慢慢地接近,耐心地跟她讲话,想把女孩带出去。
这里大半夜聚集了十几号人,刚才又是猫叫又是惨叫。
周围邻居们几乎都聚集到这边来,对着亮灯的院子指指点点。
警察们来了后接管了人犯和案子,郭朝明也不想去抢功劳。
事情做得太多了,并不会显得你乐于助人,反而会让人厌恶。
上回找到文物,就是郭朝明领队去的,这一回又是他,已经够出风头了。
——确切的说,都是那猫儿的功劳。
社区医院的医生给孩子们检查了下身体,都是被下了迷药神志不清,没有大碍。不过,人拐子为了控制他们,这些天只给米粥喝,身体虚弱无力。有的孩子才三四岁,用了迷药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还得去医院检查下。
六个孩子里情况最严重的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儿,她年纪最大,也是唯一的女孩子,一直被中年男人锁在平房里。
年轻女警员努力跟孩子沟通了半个多小时,女孩完全不搭理。虽然没有对郭朝明的抗拒,却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把她们当成空气。
女孩精神很不稳定,郭朝明就先带着所有男人离开,进了房子里去等。
因为他们一出现,即便站在院子里,女孩也会警惕,像是刺猬一样。若是有男警察路过窗户,她会拼了命地挣扎尖叫。喉咙扯破了也要嘶哑着嗓子去喊,那模样叫人瞧着都心酸,好几个人都红了眼。
院子的灯亮了很久,女孩拒绝沟通,女警们没办法,想了很多法子。最后,连夜请来了一个退休的六十多岁老前辈,老人家很有亲和力,女孩似乎也对老人家接受度更高。
白夏夏任由女孩儿把她当救命稻草似的抱住,帮着赶过来的警察老阿姨安抚女孩情绪。
“……孩子,没事了,跟奶奶回家好不好?”
“奶奶给你做大肉包子吃,热腾腾的纯肉包子,可香了……”老人絮絮叨叨,遍布皱纹的脸慈祥温和,只跟女孩说些有趣的事情,平时的家常,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女孩慢慢地,任由老人家抱住她。埋在那温暖的怀里大哭起来,瘦骨嶙峋的身躯颤抖着,发泄似的嚎啕大哭。
白夏夏被紧紧抱在两人中间,眼眶也酸酸的——人渣!
幸好,幸好她来得及时。
老奶奶温和地抱着女孩,给她披上自己带来的干净衣裳,一直将人搂在怀里。
女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后,突然松懈下来,就睡了。她安静地埋在老人怀里,被救护车一块送去医院。
白夏夏很担心小姑娘,跟着走到救护车边上,又被大夫赶苍蝇似的赶走了。
“去去去!一边去!”
“车开快点,先给那孩子输点葡萄糖。”
白夏夏盘桓着,想起上次的事情,失落地低下猫脑袋。目送救护车远去,担心却也没办法。
大夫不可能叫她上车的,还是别去添麻烦了。
憋了大半个晚上才敢出来的警察们面对一院子猫,才回过劲:“郭队,这里院子里怎么到处都是猫?”
冲进来那会儿热血上头,tm地抓人拐子顾不上来害怕。而且兵荒马乱的,注意不到。
现在跟这么多猫共处一室,呜呜呜,好渗人,妈妈,儿子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