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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2 / 2)

郑知菲终于泣不成声,弯下腰来双手捂住脸,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小宝最乖。

自那以后,郑妈妈仿佛放下了什么,再没对着郑岸禾出神过,给了她所有能给的母爱。

可是郑小岸却一直记下了一句话:爸爸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大一点,一次偶然他听到邻居阿姨说他爸爸其实是个骗子,骗了妈妈,要不然妈妈怎么年纪轻轻就怀了宝宝,毕业后放弃大好前程一个人回到小镇上生他养他呢。

郑小岸当时停在门外一声不吭,默默转过小身子回家了。

后来,良知君的工厂逐渐景气起来,一直跟着干的工人眼看就要熬出头,那时杨巢却突然辞职,闷葫芦似的回来帮郑知菲开店、盖房子,这个敦厚却温柔的男人最终打动了郑知菲。

而郑岸禾也终于放弃内心残存的幼稚想法。妈妈的幸福不在爸爸身上。

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很好?妈妈从小就不喜欢提到爸爸,那就不说好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不是没有,只有一面之缘怕也再难见到。还有啊到底什么叫做不是一个世界呢

郑岸禾模模糊糊地想着,闭上眼睛睡过去,眼角有晶晶亮的泪滴划过。

第二天,意外地是杨巢开了车来学校,苏陶在高三还没有放假。

淳厚朴实的男人挠挠头,岸岸,你舅舅今天有事,正好我你妈妈让我来接你。

郑岸禾唇角上扬,笑得灿烂,嗯!正好岸岸也好久没见杨叔叔了。

说谢谢是要见外的。良家二老早都接受了杨巢,只是郑知菲坚持至少要等到岸岸高考完才能真正跟他过日子,好在杨巢也不在意这些。

自然地,家人也想要郑岸禾和杨巢处好关系。

闻言,杨巢高兴地接过岸岸的行李,他和郑知菲已经互相陪伴多年,可是对有这么个神仙儿子一直有种不真实感,只能尽自己所能对小孩好。

杨巢把郑岸禾安全送到家后,笑了笑又去干活。

郑岸禾看着离去人的背影,垂下眼。

房内,静谧一片,焚香袅袅,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留于良间镇越冬的灰雀叫。

少年身形俊逸,立在桌前抄写经文,抄写越多姿态愈柔和,愈沉静闲适。抄经忌心神分散,书写时要一心不乱。清隽工整的正楷晕染在纸上,一字见心。若是有书法大家在此,定要感叹少年这般年纪竟有此不可多得的气韵。

墨香清芬,最后一笔落下时郑岸禾已把所有纷乱的心思一并埋在心底,密不透光。

心得安慰,日无险事,夜无噩梦。

当晚,郑岸禾睡得很好。

第二天,郑岸禾正在院子离看书,郑知菲手中拎了条鱼回来,小宝,你杜奶奶回来了,正要我回家叫你去呢。

郑岸禾答应很快,收起书出了门便往西边走,杜奶奶家就在镇子西边的桥头处。

杜奶奶!

嗳,乖孩子快来!古色古香的筑屋中走出一位老人,穿着小褂和棉袄裙。岁月不败美人,七八十的年纪仍气度雍然。只是外人若乍一看,可能以为自己穿越了也说不定。

琴今天给我送回来了,岸岸快来弹给奶奶听听。杜奶奶亲昵拉过少年,脸上笑眯眯的。

两人走进一间竹屋,水泥墙内外两面都码着一排排绿竹的屋屋内摆放的都是各种乐器,一看就带着久远古朴的气息。

说白了,就是看起来都很旧

对于杜奶奶每次都把乐器送去哪儿保养调音一直是个谜,另外郑岸禾和苏陶跑了半个云市也没有见到这种琴。不过郑岸禾并无好奇,他既不是伯牙,更没想过要遇到什么钟子期。只当弹琴是一种雅事,丝竹声入耳、琴意正心意,弹不弹给别人听半点不打紧。

至于有没有知音之交嘛,杜奶奶也可以就是呀。郑岸禾不由得想起唐老师,原来自己真的很有老人缘,忘年之交真多!

古琴摆放在窗前的小几上,竹窗被支棱起来,下面是穿过良间镇的那条河。

郑岸禾坐下刚调完音,屋后那家来了人扯着大嗓门叫杜老婆子。杜奶奶一脸被打扰的不开心,叉起腰出了门一幅要吵架的派头,待到来人说镇东头有免费的鱼领,立马又高高兴兴走了。

如画一般的古韵小镇,流水潺潺,琴音瑟瑟。

良间镇可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沉浸古琴的郑岸禾不知道,此时桥上站着两个人,透过小窗正看着他。

你不该来。段遇自说自话了几句后,简绪终于开口。

闻言,段遇一滞,听出藏在话里的深意。

几天前,文家出了件大事,相当于整个家族被斩断右翼,所有人被紧召回京城,正自顾不暇。他这才趁此机会来看岸岸一眼,谁知道半路跟这个冰块碰上了。

段遇一惊后又很好奇,自己正在做的事连段家本家人都不知道。那简绪怎么好像都知道?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简家后辈,着实不简单。

一息间闪过千万种想法,段遇不禁侧眼看去,只见简绪还是那般不苟言笑,眼睛专注地看着窗前少年,看样子根本不在乎自己会猜些什么。

幸好他不是敌人,真正的敌人也不像他这样有脑子。

至少等事情彻底平息后再来这里。简绪嗓音冷冷,文家本就盯着你,这次难保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文家怪得了谁,坏事做多了被逮到,处决走得都是正经法律渠道。段遇眼神恣意,眉间有几缕痛快的春风得意,嗤,文家那些个杂碎,各家只要是个继承人苗子他们谁不盯。何况他段家明面上根本没有插手半点,何况,你不也被盯着吗,你忘记师望星怎么转学来的云市?

简绪依然没回头,忽略段遇的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挑破话题:你做的事,有人接应?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段遇又一顿,他知道简绪口中的人并不是段家,而是另一把更加锋利的尖刀。

段家树威太久,同样也聚集着所有人的目光。段家立在那里更多是一种震慑力,所以段家人都低调,盘根交错的京城,一动就会牵扯无数。不好生大事怎么办,这种时候,最需要的是比段家更锋利桀骜的一把刀。这把刀行正义之事,必须狂妄不羁,不顾后果。等到刀口给了敌人一记致命伤,段家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主持大局。

现下敌人还有好几口气,也会更加谨慎。但是刀还隐在暗处没有离去。段家隐隐预测到局势,正作壁上观,必要时配合行动。只是段家不知道,段遇也掺和其中。但单凭一个段遇,定然不能撼动文家丝毫。只是这次一切都太过巧合,几方迅速联动,不然文家不会如此大伤元气。

嗯。段遇正了正神色,应声。

简绪没再继续问下去,处在段遇的位置,段遇自己很有可能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其实简绪猜得全中,段小螺丝钉遇并不知道自己的上下人是谁

地清境绝,桥上二人却在谈论着无关风雅半点的事。不知多久,琴声渐弱,余音绕梁。

段遇终于回过神来,一笑而过,看破不说破。简绪只说不该来却没真正阻止,可见他就是对于自己的拜访不高兴,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时机不对。

英俊的青年失笑,岸岸可是自己认得弟弟。他一个外人在不高兴些什么呢?

简绪,你真是岸岸到一中后才正式认识他的吗?

简绪不答,眼神从开始就没挪开半点。

段遇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不远处的人挥挥手,岸岸!

郑岸禾抬起头望向窗外,看清了桥上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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