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仪过后,按照规矩便是去打猎。不过春猎的‘猎’向来就是走个过场,随便打几只猎物晚宴时烤了便是。
沉照溪气冲冲地找到萧瑾蘅的时候,她正倚在树下闭目小憩,身侧的萧瑎也像晕了似,毫无形象地瘫在她身边不远。
“萧瑾蘅!”
不知怎的,沉照溪更气了些,上步便捏住她的鼻子。
在鼻子被捏住的时候萧瑾蘅便已经醒了,见沉照溪这般,也只是微眯着眼瞧着她;倒是萧瑎,被这一声吓得一跃而起。
“哎呦我去,不是,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把爷吓死了!”他抹着唇角的涎水,心中对沉照溪愈发不满。
沉照溪没有理会他,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萧瑾蘅;“跟我走。”
“哎哎哎,不是!”萧瑎再次挡在她与萧瑾蘅之间;“懂不懂尊卑?你这样在爷军中都要死好多次了!”
“小瑎,我们到一边去。”清荷同鬼魅般从一两丈的树上落下,落地无声。
沉照溪被吓得一惊,心中更是不免狐疑,清荷怎的就叫萧瑎大名了?
“师傅!”
“走。”
很难想象,萧瑎这种人竟然会乖乖跟在别人的身后。
清荷?
她竟然是萧瑎的师傅?
沉照溪面上不懂声色,心中却已是大浪滔天,眼波不觉在他们中间流转了好一会。
“萧瑾蘅。”再度看向萧瑾蘅之际,沉照溪的面上又挂上几分怒容,可往深看去却有不少波光;“给我看看!”
她蹲在萧瑾蘅身前,不用质疑地拽着她的领口便往耳后探去。
耳廓有些泛白,应当是蹭破些皮,还好没有流血。
“方才为什么不躲!稍稍侧头也是好的啊!”
拳头砸在萧瑾蘅的肩头,一下,接着又一下......
待到停手时,萧瑾蘅胸上的那块已经湿了一大片。
“好了好了,我没事。”
萧瑾蘅揽着她,五指深深埋在沉照溪那因为跑得有些急而微散的乌发中,一下又一下地张翕。
“小娘子眼力真好啊,四哥都没发现,啧啧啧......”
她打趣着想逗沉照溪笑一笑,然事与愿违,怀中的人又小声啜泣起来。
“萧瑾蘅......不好笑.......”
方才发生的一切,沉照溪都看在眼里,她见过萧瑾蘅与清荷的身手;以她这外行人来看,顾泉的那一箭,她们都未必能比得过。
幸好方才顾泉只是在挑衅,若是起了杀心呢?
沉照溪没有勇气往下想。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至少陛下还在,我赌他还不敢对我动手。”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萧瑾蘅也有些笑不出来;方才她一直闭着眼睛在想萧常忻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为了萧世檀也会赶快对她下手的。
如此一来搞得人心惶惶,有什么意义。
“萧瑾蘅!那你也要躲!怎么能像个赌徒般,还是在用自己的命赌!”
沉照溪气极了,挣开萧瑾蘅的怀抱,扫视一眼便上了最近的马。
骑在马上的时候,沉照溪便有些后悔,双腿微颤着夹了下马肚。
身下的马嘶鸣一声,便缓缓向前走着。
还好还好,算是将马稳住了,沉照溪长舒一口气,她真是有些不想理萧瑾蘅。
身后的人也没急着追,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身下的马再度嘶鸣,很快便调转了个方向。
萧瑾蘅笑得前仰后合,全然忽略沉照溪愈发愠怒的脸。
“这马....哈哈哈......这马只听我的......哈哈哈哈!”
“你!”
萧瑾蘅眉头轻挑,借力跳起,稳稳坐在沉照溪的身后。
“驾!”
又是一路狂奔,猎苑中的宫人此刻都在忙碌,二人一路溜到萧瑾蘅殿门口,又从侧门入了殿。
萧瑾蘅反手便将殿门落了锁,又讨好般捧过桌上的糕点果子,送到沉照溪的面前。
“不吃!铺张浪费!”
沉照溪都没有细看,单单撇了眼那精致的样式便知道这些玩意儿一路带过来要耗费不少心思。
“好好好,不吃。”萧瑾蘅帮她脱了衣裳和鞋袜,又将锦帕浸入水中,笑得谄媚;“擦擦手,消消气。”
喉咙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沉照溪瞪着她,不一会美眸中再度生出雾气来。
索性用被子将自己藏住,不去看那个让人生气的家伙。
“沉照溪?沉照溪?”
还没老实上一会儿,身后便又传来窸窸簌簌的响动,锦被也被掀开一角,那人意图偷摸着上床。
“下去!”
沉照溪不由分说,抬脚便向着寒气钻入的地方踢了过去。
她没有收力,反正萧瑾蘅总是会躲的。
“哎呦!”
随着人砸在地面的闷响,萧瑾蘅捂着眼睛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