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摇摇头,“这孩子有很大的心理问题,在儿童心理学上,这症状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受了刺激之后、引发的一系列从心理到举止方面的异常问题。”
杨梦阑愣了愣,心微微沉下去。
她原本也是猜测,没想到凯文这么小的年纪,居然真的是行为障碍。
“刚刚进来的前十几分钟,凯文一直不愿意张口说话,于是,我就让他画画,”许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画来,“您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梦阑接过画纸,低头看去。
虽然只是孩子的笔触,但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杨梦阑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画上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头上长了一对牛角,人脸上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而没有其他五官。
尤其画上那“人”的眼睛,凯文画得格外用力,颜料几乎透过纸背。
接着,许丽又道:“开始,他一直不肯和我说话,画了这幅画之后的好一会儿,他大概是感觉到环境安全,才对我说了一句话。”
“凯文说,有人不许他说话。”
杨梦阑怔了怔,看向屋内的凯文。
“这在心理学上讲,是很严重的恐惧焦虑,按照以往家暴中儿童应激案例的经验,我试着查看了一下他身体,发现碰他后背时,他有躲避和发抖的动作——这孩子一定是被家暴过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长期的。”
许丽解释着,指向画上的人,“这幅画虽然模糊,但看得出来明显的男性轮廓……可惜后来我碰他后背之后,他就不肯说话了,我只能猜测,打他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杨梦阑听到家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方静,但听许丽说是“连轲”,她愣了愣,便赶紧摇头解释。
“许医生,您误会了,之前我没对您说清楚,这孩子一直跟着母亲在国外定居,连先生已经两三年没有和孩子相处了,”杨梦阑道,“所以绝不可能是他。”
许丽也怔了怔,没想到自己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