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脸色黑沉如锅底,话都让眼前这个猴儿崽子给说了,道理都是人家的,她若是“不满意”,顾九征就要去摄政王面前帮她“解决”此事了。
摄政王妃对自己在摄政王心里的分量还是有点数的。当年成婚,也是利益联姻,摄政王的心里早有一个 女子,且那女子还是摄政王这一辈子都触不可及的,她之所以还能做这个王妃,完全是因为摄政王需要一个贤内助,需要一个女人为他掌管这个家。
她如今安稳的生活,完全源自于她的安分守己。
她从来都不会干涉摄政王在外面做什么事,也不会自作聪明的去讨摄政王的喜欢。
如今她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顾苍浩在她耳边唠叨的多了。 她觉得,那个徐长宁不过是个被北冀人玩弄够了的残花败柳罢了,她儿子不过是想要个妾室而已。
谁能想得到,顾九征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跑到门前来将她一军?
“王妃,您的意思呢?”侯梓文恭敬地问。
摄政王妃的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不过也只是眨眼之间罢了,她快速的权衡利弊,旋即愤怒地瞪着地上软趴趴的段杨氏。
“你这个背主的东西!我是叫你去做什么的?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丢我的脸,还叫人将你给送到我面前来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指桑骂槐的。
侯梓文却一点都不生气,笑了笑道:“看来王妃是想自己管教她?您千万别勉强自己,我们二公子说,若是您自个儿管教起来为难,他不但会告诉王爷叫王爷帮您,他自己也会回府来帮您的。”
帮?难道用大嘴巴子帮?
摄政王妃觉得自己脸上又开始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不必了。”摄政王妃的嘴角抽动着,她拿顾九征没办法, 怒气就转移到了面前这个办事不利的下人身上。
“来人,把段杨氏给我丢出去。”
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段杨氏是听了王妃的吩咐去了徐家的,这是他们都眼睁睁看到的事,可如今出了事,段杨氏的手脚都被折断了,王妃非但没有保她,还要将人丢出去?
“王妃,这……”以为年长一些的嬷嬷看不下去,顶着摄政王妃的怒气就要劝解。
摄政王妃烦躁地狠狠一拍桌子:“怎么,我的话,你们现在也不肯听了吗?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
“奴婢们不敢。”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低垂着头退在了一旁,就有个嬷嬷叫了两个帮手来,将段杨氏给拖了出去。
段杨氏原本疼晕了,这会儿一动作,立即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在被拖行,惊慌失措地大哭道:“王妃,王妃!奴婢是听您的吩咐办事,是您叫奴婢给哪个小贱人好看的啊!您不能这么对奴婢,您不能这么对奴婢!”
“诶?这件事不是这个下人私自做主,她是听您吩咐行事的?”侯梓文故作疑惑。
摄政王妃听得脸色扭曲,冷声道:“不要听她胡说,她已经被打成了这样,多半都疼出癔症来了,这是胡言乱语呢,这种人说话还能信?”
“原来如此,属下就说王妃这样菩萨心肠的人,摄政王跟我们二公子跟前,可没少夸赞您,还说府里多亏了有您,他们爷们儿才能放开手脚在外头做事业呢。王妃这样英明的主子,又怎么会做出那种龌龊事来。挑拨了徐阁老和王爷之间的关系,对王爷的大业,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侯梓文谄媚的笑着,一副王妃特别厉害,属下非常佩服的模样。
可这些话,却着实似重锤一般,一下下的捶在了摄政王妃的心头。
是了,是了,她再宠儿子也是她地位稳固更重要。那臭小子要什么美妾得不到,非要徐阁老家的女儿,万一将徐滨之和王爷之间的关系给搅合了,她有几个脑袋,能承受的起摄政王的怒气?
思及此处,王妃笃定了心思,也存了一些杀人灭口的心,立即就吩咐了人:“去将那个背主的奴才杖毙,杖毙!”
原本被折断了手脚就已经足够凄惨,如今摄政王妃还不客气的给加了个杖毙。
满屋的婢女看摄政王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这一下,让他们是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无情。
可他们身份卑微,主子的确可以对他们生杀予夺,他们除了老老实实的听差遣,没有任何办法,自己尚且难以自保,就更不要说去救别人了。
是以,这满屋子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给段杨氏求情的。
王妃没得台阶儿下,又觉得段杨氏活着也麻烦,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便也没再吩咐其他。
不过片刻,门外传来一阵 板子加身的噼里啪啦声,期间夹杂着段杨氏的惨嚎和求饶声音。
也不知是哪一下打的“对”了地方,段杨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只剩下了噼里啪啦声。
再过一会儿,板子声也没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进门来,面色煞白地给摄政王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