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征声音清越磁性,故意压低声时,有种别样的温柔情愫在其中,叫女孩们都看呆了去。
徐长宁垂眸掩去不耐,只怯生生地低头行礼道:“顾二公子。”
她的态度称不上热情,让二老爷不禁蹙眉。
可顾九征依旧眉眼含笑:“看来这两日你过的不错。”
他这一笑,宛若春山烂漫,自有一番清爽与魅惑而不自知 。徐长兰、徐长绯都看得呆住了,纷纷羞红了脸低下头,心下小鹿乱撞。
徐长宁却只觉得这人包藏祸心,不知又要谋划什么。
他的噬心之痛与她有关,他一直怀疑她的忠诚,可谓是她潜匿任务的绊脚石,她的侄儿打劫了他,前些日他走路都还有些瘸,这一次,徐滨之又宁肯请致仕都不肯为他请恩赏。
梁子结得太深,便是徐长宁自己都无法对他存有善意,只想着什么时候设计将他除去,灭了他的口。
如此多的恩怨,徐长宁才不相信他只是单纯为了来问候一声。
“劳顾二公子挂心,我在家中,与家人们在一处,自然过的极好了。”徐长宁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只无害的小奶猫。
可听了她这话,二老爷和二夫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刚才他们还在商议着要让徐长宁将摄政王的赏赐交到公中来,这死丫头该不会趁机告状吧?
老太君慈爱笑着,客气地做请的手势:“二公子请上座。”
顾九征面带微笑,温文有礼,拱手道:“不敢叨扰老太君,此番前来,一则问候老太君,二则拜会徐阁老,三则也是要看看宁姐儿,不知在下可否与宁姐儿借一步说话?”
顾九征态度实在太过有礼,完全颠覆了众人心目中对他“杀人狂魔”的印象。
老太君还依旧处于晕头转向之中,想也不想便点头:“好,顾二公子只管随意便是,宁姐儿,你去吧,不要怠慢了贵客。”
徐长宁暗自磨牙,难道祖母不记得他们的恩怨了?还是说,即便记得,她也不在乎?
顾九征微笑望着徐长宁:“宁姐儿,你不带我在你家里走走?”
“二公子请。”徐长宁只得笑着引顾九征出去。
徐长宁生得娇小玲珑,与顾九征并肩而行时只到他下巴,可顾九征负手走在她身边,说话时却会微微倾身,屈就她的身高。
看着二人的背影,老太君眼中精光闪烁,不由得露出几分期待与欢喜的情绪来。
二老爷道:“这么瞧着,顾二公子对咱们家宁姐儿的确不同。”
“是啊,”二夫人啧了一声,压下心中的妒意,佯作担忧道,“宁姐儿这般与顾二公子走得近,只怕外人会怀疑咱们徐家女儿的规矩,又没定亲,又没其他的亲戚关系,如此走动,当真好吗?”
老太君却是笑眯眯地摆摆手,心情十分的好:“不打紧,不打紧,若咱们能与摄政王成了亲家,还有谁敢议论咱们家女孩儿们?”
二夫人一噎,却也不得不承认老太君说的有理。便是她的女儿已经订了亲,将来去了侍郎府,若能攀上摄政王府这门亲事,徐长绯也能得婆家的高看。
二老爷显然也想到这一层,回头不悦地扫了一眼自家女儿,见徐长绯满面绯红,却只木头桩子一般杵着,根本不能得顾九征的青眼,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
可徐长绯却毫无所觉,只拉住徐长兰的手,低声道:“咱们也悄悄去看看。”
徐长兰正有此意,便半推半就地顺着徐长绯的力道,悄然退出荣鹤堂,远远地缀行在顾九征与徐长宁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