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十分诧异,徐家与陈家的亲事一波三折,好容易定了下来,双方都达到了满意的程度,没得再生事端,难道陈家到底还是嫌弃徐长兰是庶出?凭陈夫人行事的风格,倒也有可能反悔。
“韩姨娘的意思我不懂,”徐长宁怕吵着孟氏,放下帘子到了院子中,“我不过一个小女子,自己的婚事尚且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九妹妹的婚事,我又能做什么?”
“你还不承认?”韩姨娘泪糊了艳妆,“你见了摄政王才多久,就有人告发陈公子科场舞弊,摄政王问也不问就将陈公子的功名革去,永不录用了!我兰儿好容易要做状元夫人了,眼下状元却都做不成状元,你,你分明是存心的!你怨恨我兰儿抢了你正妻的位子!”
韩姨娘泪雨滂沱,坐在地砖上双腿直蹬:“我的兰儿好生命苦,一心为了自己姐妹着想,先前她还哭着对我说抢走了你的好姻缘,心里不落忍呢,可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
“你自己不检点,陈家不肯要你,却与我们兰儿有什么相干?你到底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摄政王怎么就下了这样的谕,你今日不与我说明白,我就与你拼命了!”
韩姨娘越说越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要来推搡徐长宁。
徐长宁蹙眉往旁边一闪,冷着俏脸道:“韩姨娘莫不是神志不清了?你这是在污蔑摄政王手段不公正?还是在质疑摄政王的行事?”
韩姨娘的哭声骤然一噎,哭得发昏的脑子瞬间如被兜头泼了冷水。
徐长宁上前一步,面色严肃,声音娇软 :“摄政王跟前,我父亲和两位叔叔尚且要谨慎行事,韩姨娘却敢在此处大肆污蔑摄政王与我一个小女子勾结,手段不公的对待当今状元,你这么大的的气魄,怎么不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话音方落,徐长宁大眼睛里立即有了泪意,娇嫩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个凄苦的表情。
“韩姨娘若是心里怨怼,大可以对着我出气,可我母亲还病着,您就这般在我母亲院子里吵嚷,您将咱们徐家的规矩和礼仪放在何处?”
“你,你你!”韩姨娘先是被吓唬了一顿,又看徐长宁那无辜的模样,心里的火再度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比先还要愤怒:“你到这会子还要用大道理来压人?我便豁出命去,也要与你斗一场!”
韩姨娘大吼着就往徐长宁面前冲。
这是道理上不占上峰,便要开始撒泼了。
徐长宁从前混迹官场时,这类泼皮行为也没少见,此时便只做出被吓怕了的模样,一面惊呼着,一面往院子外面跑去。
她一双天足,虽身体娇弱、体力不足,但一瞬间却也跑得飞快,眨眼就冲出了清欣园,将韩姨娘甩在身后。
韩姨娘是三寸金莲,跑得快了进两步退一步,却依旧紧追着不放。
正屋里,孟氏揉着眉心,吩咐身边的高嬷嬷:“好了,韩氏也闹开了,别真的叫宁姐儿吃了亏,你去劝降她几句。”
“是。夫人放心。”高嬷嬷说着便往外走。
阮氏端了热汤给孟氏吃,口中劝解道:“娘别担心,四妹妹是个聪慧的,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孟氏的唇边不禁露出笑意:“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鬼主意多,如今在北冀国混了十年,更是个小滑头了。”
“瞧您说的,媳妇倒觉得这样很好。”阮氏便笑着与孟氏凑趣,哄着孟氏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