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二人涌来、还带着绳索的军卒,面容枯槁的董哲,顿时心灰意冷。
“完了。”
如今赵炳已经是皇帝,就算拒捕,他又能逃到什么地方?
虽然当下东越狼烟四起,但对他一个文官而言,造反两个字,却是想都不敢想。
董哲的这副样子,让前几天还是阶下囚的花扬谷,不禁哈哈大笑。
“想不到吧,威风八面的刺史大人,你也有今天。”
“当初将本官送往越王城时,你怎么也想不到,本官也有将你踩在脚下的一天。”
“这可真是山不转水转,如今本官深受陛下信任,而你,却变成了个阶下囚。”
“你的主子赵安,已经早埋进了黄土,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到下面陪他了。”
说着,他眉头一拧,又狠狠的骂道。
“老东西,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拿下。”
见一言不发的董哲,就这么上了绑绳,顿感无趣的花扬谷,又将眼神对准了卫允。
“卫县令,咱们也算老交情了,本官能有今天,还都是拜你所赐。”
“当日在临章,你这小小的知县,竟让本官给你跪下,真是不知死活。”
“后来,你一次次挑战本官的底线,若非陛下即位,我还真让你给阴了。”
“怎么样,卫县令,事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遥指着卫允的鼻子,猖狂的都快冒了烟。
负手而立的卫允,万分不屑的嗤笑道。
“说什么,花扬谷,你不会是想让本县,跪在你脚下,痛哭流涕的为过去忏悔吧?”
“没错,如今闽王确实登基了,可那又如何?”
“你说你深受他信任,那本县倒要问问,你现在身居何官职?”
花扬谷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道。
“如今新朝刚刚建立,诸事繁杂,陛下……陛下还没来得及,册封本官。”
卫允听罢,顿时觉着好笑。
“也就是说,你在如今的陛下眼中,连条狗都算不上。”
“就这,你也好意思说什么备受信任,真让本县笑点大牙。”
要不是当初与赵安争位,高高在上的赵炳,岂会搭理他这个小小的郡城司马?
如今赵炳已登上皇位,对这个除了倒忙,什么都没帮上的花扬谷,能有什么好脸色?
若非来鹭阳捉拿卫允和董哲,恐怕皇宫里的赵炳,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被揭了老底的花扬谷,怒喝道。
“卫允,就算本官只是陛下的一条狗,也比你这马上就要被千刀万剐的死人强。”
“你可能不知道,对你,陛下可是从还没即位,就没有一天不惦记着。”
“你知道陛下当初因为你,受了先皇和赵安那个逆贼,多少的责难?”
“现在陛下提起你,都恨得牙根直痒痒,你说,你还能有什么活路可言?”
“陛下说了,只要将你带回越王城,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你被千刀万剐,而本官却升官发财,这么看来,做条狗,也是不错的。”
他的话刚说完,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军官,突然十分不爽的咳嗽了一声。
那人身穿一身铠甲,黝黑的大脸上,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正是彭州大都督,梁修成。
此时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火气十足的,盯着嘴角都快冒了火星子的花扬谷。
按花扬谷的说法,同来捉拿卫允二人的梁修成,岂不也成了升官发财的狗?
梁修成是手握一州兵马的大都督,更是赵炳依靠平乱的支柱,花扬谷自然不敢得罪。
于是,知道说错话的他,赶紧点头哈腰的,朝梁修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