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她的细腰,陆凛索性从床上坐起, 他怀里的嘉月也因此跨坐在他身上,被他紧紧地搂在肩头靠着。
稳稳地接住从她背上滑落的薄被,他将她裹得严实。
粗粝的指腹轻轻刮过嘉月脸上的泪, 陆凛深深地凝着眼前人儿那双泛着红,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瞳孔里一片仿若能将人吸进去深藏的黑沉。
明明只有这一句简单的话,但他专注的眼神一点点稳住了嘉月的情绪。
她依旧哽咽着,纤弱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哆嗦,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信就不许哭。”
“老子说你没事就没事, 记住没?”
滚烫的,略显急促的呼吸拂过嘉月的面颊,吹得她鬓边的发丝柔柔地晃动着,怔愣的女子眼睫颤了颤,再掀开时便是一片让人心悸的柔顺乖巧。
“我记住了。”
“可是你......”
吸了吸鼻子,嘉月乖乖地点头,又回想起苏茗柔说的那番话,忍不住看向他已看不出斑痕的额头,欲言又止。
柔软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泪意。
陆凛的性子她该很清楚了,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帐子圈出的这方狭小的空间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却有热意在升腾,碰撞,渐渐摩擦出火花。
就在它们越发频繁,即将汇集时,被某些热意和突兀抵着,闹红了脸,心尖酥颤的嘉月又看向陆凛,饱满的唇瓣轻轻抿了抿,酝酿片刻,在他的隐忍和耐心都要耗尽前开了口。
“陆凛,我,我重要吗?”
她的声音很软,又带着丝许不容忽视的小心和期盼。
男人已经攥住她的小手,正要将它带下来解火,因为这句话他自然而然地慢下来,最后定在一个极危险的位置。
结实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灼热的呼吸喷薄不休,吹得嘉月甚至有些不安,想要躲藏。
但她还是想要他亲口给她一个答案,便紧巴巴地与他对视着。
“你不重要。”
嘉月心口一滞,小嘴正要瘪下来,却又因为他接下来的一句甜甜地扬起来。
“你不重要老子管你个屁。”
通红的小脸紧紧埋在陆凛肩头,她被握着的手不知不觉间就软了下来,由着他摆布,做着过分的事,尽管依旧感到羞涩和难以启齿,但嘉月此番是顺从的,甚至愿意去同他做这些。
再过分的,也,也不是不行。
……
第二天在郊外兵营的陆凛心情颇好,不仅没揪人出来和他过招,还大手一挥给士兵们加了两道荤菜,并且提前半个时辰结束操练,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兵营里一片此起彼伏的欢呼,有些大胆的甚至三五成群地跑到陆凛面前东扯西扯,将肚子里不多的墨水都挤出来拍他马屁,被男人粗着嗓子骂了两句,但他们走后他的唇角却飘飘然地勾了起来。
早知道让温嘉月心疼有这么美的甜头,以前就该多松松口,也省得她闹那么多别扭。
纵马回城的男人脑子里都是昨晚的画面,眸色沉暗又危险,路过首饰铺时他猛然勒住缰绳停下,骏马长鸣,前蹄高扬,惊了不少行人,最后又稳稳落于地上,在原地打转,被他牢牢控制住。
不少人认出了陆凛,但都只敢远远地瞧着,畏惧他那凌人的气势。
迎着瑰丽的晚霞眯眼看了一会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觉得这些都大同小异,除了亮和花哨没啥区别。
心里嘀咕,但高坐马背的男人却很潇洒地下马,将马鞭丢给匆匆迎出来的小厮,阔步进去。
“大人是给自己挑,还是要买给夫人?”
在柜台前的掌柜迎了上前,语气多少带着些恭维和谨慎,目光不敢大肆落在男人身上,便只微微扫他一眼,轻声与他攀谈。
陆凛站定在店中央,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四周绕了一圈,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昨夜嘉月红着小脸,软在他怀里羞怯娇嫩的模样,眸中晕开一抹炙烈的浓色,再看时就觉得这里的东西没一个配得上她。
“夫人。就这些?”
垂眸看向掌柜,男人的尾调微扬,明明是问句,也没带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心猛地一跳,抖得厉害。
“有,自然还有别的,快去把那套头面拿来!”
掌柜的心里一慌,脑子一空,光想着不能让陆凛生气,也忘了细思别的,直到伙计将精致的首饰匣子捧到他们面前,一脸的忐忑,欲言又止,他方才想起这套上午已经被人订了。
里面的头面并非是亮闪闪的宝石,而是由成色极好,颗颗饱满圆润的东珠打造,那对粉珍珠耳环也格外好看别致。
想到嘉月白嫩嫩的小耳朵,陆凛的舌尖动了动,抵住下颚,压下身体里跳动的热意。
“就它了。”
将腰间的荷包摘下丢给小二,让他自己去数钱,男人示意掌柜把东西给他包好。
对方却咽了咽喉咙,小心地用沁着冷汗的手擦额头,忍着惧意抬头看向他,轻声道:“大人,这套头面它,它上午被一位夫人订了,是小人一时情急忘了这事,您看这,要不您再挑个别的?”
半转过身的陆凛侧眸看他,凤眸微沉,越发显得危险和凶煞。
捧着荷包的伙计被这气氛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后退一步,走远了点。
京城无人不知定北侯,他守边关,收西戎,战功显赫,受帝王重用,日后也定是名留青史。
但他的暴戾和凶狠也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