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直不曾想明白,钻了牛角尖。
“行了,没让你跟老子认错,以后也不许!”
“快吃。”
嘉月声音又弱又可怜,这歉道得格外实诚,以至于陆凛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其实对他来说她纠结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嘉月的心思向来敏感细腻,他的确也不该一直强横地推翻让她顺着自己的意思。
偶尔也要弯绕点,帮她理顺。
如今她先主动反思自己,陆凛更觉得不是滋味。
心里跟有个手在反复揉捏一般,又酸又涨,还有点闷。
“陆凛,你娶我真的只是想,要我吗?”
“你,你再想想好不好......?”
抱住他带来的食盒,嘉月捏了一块糕点在手上,可半天都无法将它送入口中,末了她红着眼眶,嗓音软软的,含着一抹湿糯的哑意和期盼。
凝着她眼里星星点点的水光,陆凛呼吸微滞,像是有什么利器狠狠地击中脑海,破开了那团他一直不曾驱散的迷雾。
末了,男人勾唇笑起来。
嘉月看不清,却莫名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了和过去不同的炙热缱绻。
在她怔愣时,陆凛猝然俯身上前,不等少女看清他的神情,他的薄唇便贴近她白嫩的耳朵,咫尺之距,呼吸喷薄间,嘉月看不到他的脸,却依旧通红了脸,无措又忐忑。
“温嘉月,老子就想要过你一个女人。”
“笨死得了。”
低沉粗哑的声音像是掺了灼人的烈酒,透过耳边的肌肤汹涌霸道地闯进少女的四肢百骸,她捏着糕点的手骤然软了,任由它掉在地上。
明明应该欢喜的,可嘉月的眼泪却开始不停地往下落,她放下腿上的食盒,紧紧圈住陆凛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陆凛,呜呜呜,你,你怎么才说......”
闹来闹去,这就是她最想要,最在意的话。
臭陆凛,明明会哄人的。
“过年了不许哭。”
将人抱到腿上坐着,陆凛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抬起手抹去嘉月脸上的泪,望着她欢喜又委屈的样子,凤眸里的光又深又浓。
二人刚接触时的许多事情又一次历历在目,越发清晰。
难怪当初嘉月听他要娶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责他唐突无礼,而是问了那些问题。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不顾的我愿意就做那些亲昵之事。”
“更别像上次那般凶我,咬我,还一走了之。”
“我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了......”
靠在陆凛温暖的怀里,小姑娘被他用宽厚的大氅盖得严实,她仍有几分抽噎,但美眸中更多的却是清澈的,让人心紧的哀怜。
“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丢了你不会缠着老子?”
拍了拍嘉月的背,陆凛语调戏谑,却更深沉,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她托在臂弯,带着她来到窗畔,推开之前将怀中人儿身上的大氅又往上拽,直包到她白嫩的下颚处。
有些气的嘉月只鼓了鼓腮帮,轻轻锤了锤他的肩,便又看向窗外,但唇角的弧度始终甜美。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不似孟良那般大而猛烈,却是清冷而隽丽的,窸窸窣窣,点缀着除夕团圆的美好夜晚。
嘉月圈着陆凛的脖子,小脸轻轻埋在他怀里,望着茫茫的夜空,眸色柔软又安然。
“新的一年,愿家人长安喜乐。”
当第一簇烟火在天边绽开时,少女轻启薄唇,话语似潺潺暖流,温柔醉人。
而抱着她的陆凛一直没开口,只望着怀里的人,凤眸中倒映着天边烟火,却始终不及瞳孔深处那人儿的明亮动人。
半晌,他始终未等到她再说个只言片语。
“温嘉月,不愿我两句?”
捏了捏她腿上细软的肉,陆凛嗓音低沉,带着灼热的暗哑,染了浓郁酒香的呼吸拂过嘉月白皙如瓷的小脸,晕开一片娇嫩的粉。
她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氤氲着羞怯雾气的美眸柔柔地望向他,唇畔笑意甜得酥心。
“你,你不也是我的家人吗?”
这话一落,烟火照耀下,便见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又坏又深的弧度,还不等嘉月反应,他便在她唇瓣上狠狠亲了一下。
吸吮的声音被烟火声朦胧,却越发惹人心跳加速。
“再说一遍,我是谁?”
唇瓣上又热又麻的湿润感觉还未完全过去,嘉月柔凉的小手从大氅里伸出,贴了贴滚烫的面颊,垂下眼帘,红着脸说道:“那我愿夫君前路坦荡,岁岁平安,长,长与我好......”
最后几个字说完,嘉月便将脸紧紧埋在他肩头,羞得不敢看他。
男人的心跳在她耳畔急促又剧烈地响着,“噗通噗通”震得嘉月的胸腔似乎也跟着共鸣起来,窗外的烟火声随着窗扉的闭合,二人的走远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