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雁危行,绝对不会籍籍无名。
或许到了大城,她可以稍微打听一下雁危行的名字?
哦对了,雁危行原本那把血色剑身的佩剑呢?
还有净妄,净妄曾经几乎和雁危行形影不离,现在他失忆流落,净妄是不是也在找他?
年朝夕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雁危行回头看着她,困惑道:“兮兮,还不走吗?”
这熟悉的神情立刻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知道结界一旦破开肯定会惊动其他人,于是立刻道:“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那些小弟子们猛然清醒,七手八脚的爬上飞舟。
雁危行坐在她身边,年朝夕亲自操控着飞舟,穿过结界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她想,牧允之,你们最好这辈子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
牧允之摆脱那些人后,浑身大大小小都是伤。
但他却顾不得伤,飞快地往年朝夕墓地的方向去。
那些人并没有选择和他死战,一见伤亡惨重,便当机立断的撤退离开。
也带走了邬妍。
牧允之亲眼看着邬妍离开,心中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或许说,在很多年前,在年朝夕死后,他就很难再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有什么感觉。
倒不如说,邬妍离开,他反而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不像是失去了什么,倒像是摆脱了什么。
那是他一次悔恨终身的错误选择,一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怎么失去年朝夕的人,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他终于赶到兮兮墓前,没有失约。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本应离开的沈退居然还在。
牧允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些年来,在祭拜兮兮时彼此避开已经是他们的默契,沈退为何还会在这里。
他快步走过去,背对着他的人突然转过身,手中抓着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烧焦碎布。
他举着那块碎布,神情似笑似哭:“牧允之,兮兮的墓被人动过。”
牧允之神色一冷,立刻看过去。
兮兮的墓上,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可还没等他发怒,沈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陷入了难言的惊愕。
他举着那块烧的面目全非的布,哑声道:“我在一个破庙的火堆里,发现了这个东西,这块布上有水云痕,这是只有那只魇兽才会绣的东西,这块布料的颜色,和当年兮兮战死时穿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可是兮兮当年,分明是尸骨无存。”
第32章
“可是兮兮当年,分明是尸骨无存。”
话音落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牧允之下颚紧绷,突然劈手夺过了沈退手中那块布。
那小小一块布料已然被烧焦了大半,只余一小块还能看得清原本的颜色和质地。
那上面的绣纹,分明就是水云痕。
那是传说中在凡人界已经失传了的一种绣技,兮兮少时见过一次水云痕图样,从此以后便惊为天人。
那只魇兽为了讨好她,花了好多年去研究记载过水云痕的古籍,终于让她折腾出来了水云痕。
从那之后,兮兮穿的衣服上,一定会绣着水云痕。
牧允之瞳孔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方才曾在这里呆过的,是魇兽的弟子,所以,有两个可能。”沈退冷静道:“第一,那魇兽又耍了我们一次,故意让她的弟子做下这个局看我们发疯出丑。”
牧允之一口否定:“不可能,那魇兽恨我们归恨我们,但从来没拿兮兮的事情开过玩笑,你若说她的那些弟子得了魇兽做的衣服又不小心折损进了火堆里还靠谱一些,可魇兽自兮兮死后就再也没动过针线了。”
沈退闻言讽刺:“你倒是对那只魇兽挺有信心。”
牧允之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抽出剑指向他。
沈退不以为意,挥手拨开剑尖,冷冷道:“那便只有第二种可能。”
沈退神色冷静,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语气中带着一股不正常的癫狂:“你说会不会,兮兮复活了?”
话音落下,牧允之冷静的表情破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提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周身杀意凌厉。
他死死看着眼前这个人,神情狰狞起来,一字一句道:“沈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修真界从未出现过死而复生之事,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测?你都知道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都给我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牧允之思绪混乱,理智告诉他死而复生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猜测兮兮死而复生,还不如猜测是不是有人偷了兮兮的遗物又跑到他们面前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