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音珠急坏了,她打了两只山鸡,一只兔子,以前可没打过这么多的猎物,她想拿回去给容姝看,结果回去一看人不见了。
金庭玉阶已经找了一会儿了,可山林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乌音珠立刻去找耶律加央,幸好练兵的地方就在后山,离得并不远。
乌音珠长这么大,像草原的野草一样,从没有害怕过,更没有哭过鼻子,“哥,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去打山鸡,就不会留嫂子一人,她肯定害怕死了……”
耶律加央放下手里的要紧事,进了山林。
大毛二毛在空中盘旋,草原的鹰向往的是长空深山,但又有灵性,所以不会离容姝太远,耶律加央就是循着鹰找到容姝的。
“我们回家。”
耶律加央走在前面,生生踩出一条路来,“以后想出来和我说。”
容姝轻轻点了一下头,她意识到耶律加央在她前面,她摇头还是点头耶律加央都看不见。
“我也不常出来的,就是转转,你要练兵,有很多事要做。”
耶律加央蓦地停下,容姝差点撞他后背上。
耶律加央回过头,“是有许多事要做,可又不是没有带自己王妃出来的空儿。”
耶律加央耳朵痒痒的热热的,“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
“就想吃野菜,回去包野菜牛肉的饺子吧。”容姝记得耶律加央爱吃饺子,一口就能吃一个。
两人相携往前走,容姝能看见耶律加央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明明他走的四平八稳。
出了林子,就到乌迩开垦的林地了。
乌音珠蹲在田埂上,见两人出来猛地站起来,“嫂子!”
容姝松开耶律加央的手,“我没事,就是一时没找到路,你看我摘了好多野菜。”
乌音珠觉得她摘一百袋子野菜都不能赎罪,“我打了山鸡和兔子,嫂子,我帮你择菜,哥,你要是有事就先回,我送嫂子回去。”
从林地到乌迩有六十多里的路,骑马要半个多时辰,来回一趟多耽误事。
耶律加央哼了一声,“你送,谁知道你把你嫂子送到哪儿去,一块儿回去,我下午再过来。”
清风徐徐,容姝骑马慢,乌音珠在她身侧,耶律加央慢慢坠在后面。
马背上还放着装野菜的布袋子,容姝回了一下头,耶律加央正看着她。
他的瞳色浅,被太阳一晒反着淡光,扎的小辫子晃来晃去。
耶律加央笑了一下,乌迩人本就不是唧唧歪歪的性子,他还怕看不成,就是骑马不能老回头,他怕容姝摔下来,“看什么,慢点骑,向前看,不许回头。”
这是梦里的话,容姝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许久之前,她可能真的见过耶律加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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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要焯要晒,他们回去已经很晚了,吃野菜牛肉的饺子不赶趟,中午饭简单吃的烤肉。
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和照着大楚带来的烤架打的架子,烤肉很难做难吃。
烤肉和羊肉汤,一顿饭热热乎乎,吃过饭,容姝简单洗洗就倒床上了。
受惊过度,下午这一觉她睡得极沉。
容姝梦见长公主刚到乌迩时,被分了一个离王帐很远的帐篷。
身边只有金庭玉阶,每天看日出日落,除此之外就在帐篷里烹茶看书,耶律加央不找她,她也不找耶律加央。
一直到冬天。
夜里下了大雪,她们三个还在睡梦中,帐篷就塌了下来,容姝惊醒,金庭玉阶找衣服和被子,她们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容姝觉得冷,乌迩本来就冷,她习惯了大楚的气候,在乌迩晚上要换好几个汤婆子,盖好几层被。
这下帐篷塌了,冷风漏进来,她才知道有多冷。
和冰窖一样。
三个人喊救命,可是乌迩的帐篷离得并不是特别近,雪夜寂静,她们三个没准冻死在这里。
容姝心里想,冻死也好,她一个公主,远嫁和亲,连王的面都没见过,在这里过的日子就是守活寡的日子。
与其守寡,还不如死了算了。
耶律加央看在她安分的份上,定不会为难大楚。
兴许为了两国百姓,谎称她还活着。
雪和鹅毛一样,乌迩见不到的四月柳絮,现如今全见到的,乌黑的夜空飘下的白雪,给大地覆上了一层被子,守护这片安宁。
耶律加央睡得不踏实,每年下雪,牛羊都会受灾,还有帐篷,老木易朽,万一塌了,得快些救人。
他问尼玛有没有帐篷塌了。
尼玛点点头,又摇摇头,跟着耶律加央,就得察言观色,王大半年都没看过王妃,心里分明就是不喜欢,更何况大楚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耶律加央:“帐篷塌了就救人,你脑袋晃什么晃。”
“王,塌的是王妃的帐篷。”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