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园林式四合院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今已经有百年历史,装潢满是年代感。
大门锈迹斑斑,没有现代化的指纹锁,用的还是老式的门锁,卢松月站在那边,身后是一片广袤的树丛,远远的,遮挡住了房屋的样子。
她眉目有些苍老了。
是藏不住的苍老和忧愁。
赵怀律踌躇良久,终于走过去,站在自己严厉的母亲面前,“我得走了。”
“去哪儿?”
“回京都。”
“你回来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赵怀律,要我教你该怎么做人家未婚夫吗?”
这就是卢松月。
永远要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是想去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不顾他的感受和想法,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被禁锢着生长的。
“我已经回来了,”仔细看,赵怀律嘴角噙着点森森的笑意,“还要我怎么样?”
卢松月抱着臂,盛气凌人,她爱自己的儿子,更爱这桩婚姻能带给她的利益和荣誉,“容萱生日你没回来,该去看看吧?”
“这不是见过了?”
“单独带她吃个饭,就能要了你的命?”
听出她话里已经微微含怒。
赵怀律要赶着回去看闻烟,没有心情跟她吵,“下次,我有急事。”
阳光明媚下,卢松月的笑却刺寒,“什么事?回去见那个狐狸精?你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时候不挑,偏你回来这两天在出事?”
她果然都听见了。
“是我给她惹的事,真真假假,我心里还能没数吗?”
卢松月气的恨不得扬手扇他,“你今天是瞎了,没有看到蒋家人是怎么看你的,你等着闹翻了天,我面上光彩?”
她是打定主意不准备放赵怀律。
争吵更浪费时间。
赵怀律抽不开身,只好让小林电话给了江封,拜托他去处理。
这事不该他管。
可陈计林的确是他先动手打的,赵怀律只是后来起了劲冲过去,这么一算,这事不该他管也要管了。
天色将黑才赶到京都。
江封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了赵怀律的住处,房内灯色是亮着的,暖融融的,还有人影在走动,是闻烟。
好在她没乱跑。
单独跟她见面,江封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总之不是嬉皮笑脸的那招,局促地按了门铃,闻烟大概以为是赵怀律,端着笑脸开门,见到江封,笑容立刻恹了下去。
“江先生。”
夜色正浓。
这片风景好,空气质量佳,让今晚的场合都和平了些。
以往江封见了闻烟都是没有好脸色的,瞧不起她这样的女人,可现在态度却完全变了,他不自在地揪了揪领带,看着闻烟脸上的巴掌印。
发觉了他的目光。
闻烟不自在地用头发遮住半张脸。
江封是个不会遮掩的人,直接问:“赵怀律让我来看看你,他现在走不开,让我问你,陈计林他太太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没有。”
“没有?”
闻烟点头。
“没有的话,你脸上的巴掌印哪里来的?”
江封比赵怀律更犀利。
更喜欢一针见血的说话,而不是赵怀律那样绵里带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