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得很重。
是含着怨气的。
站在轿厢里的赵怀律没听明白她的话,面容还是清冷的,清冷的没有温度。
宿醉过,他的精神不济,一夜的时间,连泛青的胡茬都冒了出来,衣衫不整,领口的纽扣都没扣,露着一半脖颈。
等他明白过来。
闻烟也已经松开了撑着电梯的手。
电梯门合上之前,她被猛地拉到了里面,脊背瞬间撞击到坚硬的厢璧,骨头痛起来。
还来不及缓神。
带有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狂风暴雨般袭来,赵怀律掐着她的腰和下巴,将她挤在狭窄的角落中间,左右都难以逃脱。
起初还在挣扎。
久了。
她被驯服似的搭上他的肩膀,乖乖跟随指引。
电梯没有人按按钮。
依旧停在同一层。
过了太久。
久到闻烟几乎喘不过气,赵怀律才将她放开,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吓死我了。”
他不明所以的话更让她头疼。
“我怎么吓你了?”
“你弟弟,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小白脸。”
“这么说好像也差不多。”
“这怎么能一样?”
小白脸是小白脸,弟弟是弟弟。
闻烟将他的肩膀推开,自己终于能喘两口气,“你为什么会三更半夜跑在我家门外?”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最糗的一面被她看了个干净。
赵怀律一贯维系的矜贵冷漠的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江封,把他扔到河里喂鱼。
可若不是他。
自己现在还在误会闻烟。
闻烟将赵怀律送到车旁。
久其到底,她不知道刚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是赵怀律失而复得后的喜悦。
还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她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他有太多女人了,少了她也可以是任何人。
“在想什么?”
赵怀律将车窗降下。
闻烟被他一唤才回神,“没什么,你快走吧。”
“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谁能没有心事。
她的就更重了。
跟一个家世尊贵的公子哥不清不楚,她又是那样的身份,对方的母亲已经来警告过,她如果再不知检点,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这一点,闻烟迫切的想要跟赵怀律说清楚,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她扣住他的车窗,“赵怀律,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她很少这么严肃的叫他的名字。
他早就有预感,“我家里人来找过你。”
“不关阿姨的事,是我应该自觉些。”
“不用理她。”
“可是,”
可她是那样的身份,曾经有过那样不干净的污点,这样不死不活的在一起,终归不是办法。
这些都是闻烟没有说出口的话。
赵怀律却听见了,他能听见她的声音,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思量许久,也只能模棱两可道:“我最近要忙一个新项目,时间少,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车疾驰离开。
闻烟在原地站了许久。
阳光炙烤全身,她头一次想试试洗刷自己身上的污点,只为了他一句“等我回来”。
京都仙平游乐区在初秋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