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到京都。
江封住的地方还是几年前的老房子。
这里太久没有整顿过。
深夜时。
阴气森森。
像座鬼屋。
这里也有过热闹的时候,只不过太遥远,遥远他记忆开始模糊,犹记得那时候柳念念还小,他们刚订婚,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拖着箱子从陵洲赶来,却在机场迷了路。
不知是经历了多少的奔波才找到地方。
她刚来的那个晚上睡了很久,连吃晚饭的时间都耽误了,斐姐在江封耳边唠叨了好久,才劝动他将晚饭拿上楼给柳念念吃。
她小时候总是怀揣着最热烈的纯洁心。
又善良。
眼睛总有着不一样的干净光泽,那晚江封被她拉着坐在床头,听着她兴致勃勃的将自己出远门的经历,她说她遇到黑车,还以为自己差点就要被卖了。
江封问她:“为什么不坐出租车?”
她咬着排骨,唇边被辣红了一圈,一边喝水一边说:“让我上车的那个伯伯年龄很大,看着很不容易,反正坐谁的车都是坐,这笔车钱说不定能让他吃顿肉呢。”
柳念念就是柳念念。
生活在温室里的花,哪里会懂外面的风雨。
机场到家的路只要七十块钱,她活生生被坑了三百块钱,还觉得很高兴。
江封听着只觉得她蠢,她烦,现在回想,才意识到那时的柳念念有多善良。
半月前他在舞蹈室等她下课。
出于无聊。
他上楼去看她,隔着透明的玻璃教室墙,柳念念站的笔挺,对待跳的不好的学生会言辞厉色的指出来,毫不犹豫,也不柔软。
时光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柳念念更是。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江封自问,时光倒退,大概是在江致临的葬礼之后,他用那样尖锐的言语刺到她身上之后,柔软像花的柳念念就不见了。
坐在那张宽阔的旧沙发上。
江封没有盖毛毯,窝在角落便睡着了,睡梦中忆起了那晚他带着薛稚回来,柳念念在楼下替他们把风,她该是怎样煎熬痛苦的度过了那漫长的一夜,只是想着,心都开始抽搐的疼了。
这两天算是休假。
没有什么事情交给江封做。
他闲下来也没有去找柳念念的麻烦,毕竟卢松月还在,她们现在还是婆媳的关系,他的出现,对柳念念一定是不利的。
连绵几天的暴雨将城市冲垮。
乌云密布的时候高楼大厦摇摇欲坠的伫立在天地之间。
乘着大雨天。
赵怀律要去一趟医院,这些天他胃里总难受,吃不下东西,卢松月本想陪着他去,走到玄关有又被赶了回来。
赵怀律无奈地回头看她,“我跟念念去就好了。”
“一起检查一下?”卢松月扯着柳念念的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些其他的东西。
可她无波无澜,有些局促,“去过医院再去看个电影,怀律哥说的。”
看电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卢松月本以为他们老夫老妻的,早就不讲究这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不交流来的好,高高兴兴便将他们送了出去。
以防卢松月在楼上观望。
他们上了车才将手松开。
赵怀律缓了口气,对柳念念抱歉道:“委屈你了,我现在送你去看电影。”
能出来透口气也比单独跟卢松月在一起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