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落在伞面上。
声音空灵。
赵怀律不懂他们父女间的心有灵犀。
也不明白梁涉川的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出声:“学她妈妈,怎么学她妈妈了?”
樱桃闻声蹭的抬起头。
额前的几根碎刘海乱糟糟的,她鼓鼓腮帮子,冲赵怀律做出“嘘”的动作。
梁涉川倒是豁然,语调也随性,含着点笑意,“之前樱桃非要跟我们在一个房间睡觉,又哭又闹的,没办法,斐姐只好把她的小床并排放到我们床边。”
“樱桃怎么黏人成这个样子?”
“那可不。”对于樱桃黏着自己这件事,梁涉川还是有些骄傲的,“然后绮岁早上去关窗,起床时一脚踩在两个床之间的空隙,硬生生跪倒,膝盖磕青了好一片。”
“她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不止这样,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踩空一次,膝盖的伤就一直没好过,后来生气了,说什么也要将樱桃给赶回原来的房间睡。”
“樱桃答应了?”
“为这事,还大哭了一场。”
眼泪都掉完了。
爱哭的毛病倒是遗传了绮岁。
难怪有一段时间绮岁只穿的长裙和长裤,以免将膝盖的伤露出来。
他们驾车离开。
樱桃坐到固定她的安全椅上。
她本是黏在梁涉川身上的,生生被赵怀律绑在了椅子上才老实,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坐正了,
还热情地跟赵怀律挥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樱桃走了。
回去的局面就更难了。
卢松月依旧会对他施压,他觉得对不起柳念念之余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来应对。
巨大的挫败感袭来。
赵怀律撑着伞在楼下站了会,雨滴一点点砸下,敲的他耳膜生疼,眼前昏花,心口也闷,躲在屋檐下,他将伞扔在一旁,任由被风雨吹打着,点了一根烟,在雨夜里抽起来。
肺腔间的痒被这根烟神奇的驱散了。
思考了很久。
赵怀律想到一个近乎荒谬的办法。
烟灰被风吹散。
又被雨水冲刷到地上。
自负心让他决定赌一把。
拿出手机。
他郑重其事地拨通闻烟的电话,和预想的不同,那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男女交杂的嬉笑声,反而很安静,有护肤品盖子被合上的声音,充满生活烟火气。
闻烟将脸霜在掌心搓热,用了自然语态的声音,“赵先生,有事?”
赵怀律不喜欢她这样陌生,却又不会主动提出来,“你没在夜总会。”
掌心揉搓的动作停滞。
闻烟将手肘架在桌子上,“赵先生,我辞职了。”
这是好事。
可赵怀律心却沉的厉害,“听说前阵子找到长久的客人了,要走了?良家妇女?”
“难道要在里面熬到人老珠黄吗?”
这便是承认了。
赵怀律忽然想将刚才的念头收回来,他何必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面前丢人现眼。
正要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