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还泛着冷气,雾色也没散,金丝落出云层,庭院里的海棠霎时明亮了些许,大小盛放着,花瓣里细蕊呈淡黄色,跟光融合着,香味很淡,凑近了才能闻到一些。
赵怀律在院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
望着满园子的海棠花,又想起自家院里光秃秃的,兀自轻笑一声。
身后的双开门敞开了一半。
里头暖气吹出来。
他回过头,斐姐正追着小女娃从楼上跑到楼下,嘴里喊着:“樱桃,樱桃,先把头发扎好。”
八点。
樱桃刚醒,小脸皮肤透粉,跑的气喘吁吁,刚穿了一件嫩粉色的卫衣和小裙子就坐不住,从楼上直奔下来,任斐姐怎么在后喊她都没用,她明亮的小瞳仁一转,顺着门就看到了赵怀律。
张开小手往他身边扑,还没开嗓,用软甜的声音高喊:“赵叔叔!”
赵怀律半弯下腰,膝盖受到冲击,两手拽住樱桃的后衣领将她扛起来架到肩上,“叔叔等你一小时了,怎么还不让姨给你扎辫子?”
“今天不想扎辫子!”
“不扎就是丑姑娘。”
樱桃被这句话给唬住了,这个年龄的小孩哪里知道美丑,只是听赵叔叔的话好像很严重,便乖乖坐在地毯上让斐姐扎辫子,翘着一双白嫩的小脚套上了毛绒袜子。
那袜子是一整套动物图案的,樱桃挑了双小白兔的。
赵怀律见樱桃乖了,就在边上抹蜜似的夸她,“扎了辫子才是好姑娘。”
樱桃鬼精灵似的,不吃他这套,撅着嘴哼唧两下。
“这小孩,”赵怀律圈起手指弹弹她的脑门,“一天天的跟霸王似的。”
“哪能呢,妈妈在的时候瞧她一眼胆都吓破了。”
有人揭短,樱桃转过肩去轻轻拍了下斐姐的手,横着眉,可不高兴了,声调高的恨不得十里八村都听见,“我才不怕呢!爸爸会护着我!”
“哎呦祖宗,”斐姐吊起粉红色的小皮筋给樱桃绑好了辫子,抻出她的胳膊套上马甲,“你给你爸爸积点德吧。”
闻声赵怀律捂嘴笑起来。
怕樱桃不依不饶再起争端,他一手将她提起来,顺带拿过了桌上放的小书包,两手都没空着,边往外走边说:“晚上我可不去接她了。”
斐姐担忧喊着,“你慢着点,别摔了。”
车停在后院门外。
赵怀律将樱桃放在后车厢的儿童椅上,七捆八捆的将她绑住,省的她乱动弹。
樱桃天生不是个文静恬淡的姑娘,蹦蹦跳跳爱哭爱闹,只有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老实,赵怀律有次过去吃饭,远远就瞧见她拥着梁涉川的手臂趴在他臂弯里,困的直打瞌睡也要陪着他工作,活脱脱一个黏人精。
比预计的晚了半个小时到蒋家。
保姆阿姨早早就在外面等着接樱桃,见车子开过来,忙上前开了后车厢的门,将安全带从樱桃身上去了,抱着她出来,毕恭毕敬的,“赵先生,今儿又是您送啊,连着几天了。”
“可不吗?”赵怀律也觉得累,“要不是那俩忙的晕头转向,谁乐的帮他们带孩子。”
“您心好。”
“别别别,您折煞我了。”
他一个劲的摆手,又冲樱桃挥挥手,“桃儿,叔叔走了,晚上爸爸或者妈妈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