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秋,透着凉意,吹过柳念念胳膊裸露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着莹白光芒,她因为冷,打了下颤。
赵怀律一直不算是体贴入微的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脱下衣服给她御寒,态度反而更加冷淡了些,“刚好这次路上只有你和江封两个人,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清楚。”
“我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他刚才切水果受了伤,你很担心是吗?”
“我没有。”
淡淡笑声扩散了。
在赵怀律看来,这就是柳念念作为小孩子的逆反心理,他能包容,“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们回去之后,再回答我也不迟。”
柳念念有些想哭,“怀律哥,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结婚前的协议到今天仍旧算数的。”
因为没有感情才会立下那样的协议。
在结婚期间不履行夫妻义务,三年后可以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这无疑是陌生且冰冷的条约。
白纸黑字像是刻在柳念念脑海里的,她的确不想继续这段无意义的婚姻,却也不打算跟江封发生点什么,那个人,糟蹋了她一片真心都没有道过歉,不值得她的原谅。
这点,她有必要解释清楚。
石板小路上。
赵怀律忽然被柳念念叫住,她跑过来,很自然地拽住他的袖口,瓮声瓮气,“怀律哥,我也不回去了。”
京都比陵洲有意思。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要和江封单独在一起,那样的气氛,光是想象,就已经让她窒息。
一整晚柳念念的眼神都没有再放到江封身上过。
他们没有等到梁涉川。
天擦黑之后便离开了。
隔天,梁涉川直到凌晨才回来,急匆匆洗漱换了衣服,开门时吵醒了绮岁。
他微愣,看着房间里的人,“醒了?”
绮岁侧躺着,视线拥挤,“你昨晚没有回来。”
“嗯。”
“他们等了你很久。”
“谁?”
“念念和江封他们。”
“我这就要去送他。”
原定的是昨晚就走。
因为梁涉川突然消失,江封才将行程改到了今天早上,天刚亮,雾气朦胧,能见度不高的情况下路程都要延长许多。
绮岁听他说完,眼睛没有闭上,不言不语地凝视着,却已经是无声地在问——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我要走了。”梁涉川在床头驻足,弯腰,像执行任务那样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带着干净舒爽的气味,是新衣服上喷洒的香水。
他转身离开时衣摆被拽住。
绮岁从上至下,睫尖上扬,复杂地望着梁涉川,“你最近很忙?”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梁涉川轻笑,他抬头看向表,还有几分钟的空闲时间,足够了,“你不是一直不想住在这里吗?”
“所以呢?”
“我想给你找个好地方。”他顺势在床沿边半跪下,自然地捏动绮岁的指腹,她睡眠不好,早晨醒来常常四肢全麻,揉一揉,能舒缓很多。
梁涉川边揉边说,“跑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合适的,就耽搁了些时间。”
“我可以回平潮公馆。”
“那里晦气。”
绮岁动了动无波无澜的眼,听到他继续说,“我不想让你和孩子住在那里,所以最后一次,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