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烟味还没散。
赵怀律可不想坐进去闻江封的二手烟,他也不作声,就那么站在车外,静静的车内的人对视着。
谁也不先说话。
这便成了一场拉锯战。
街边有一辆车飞驰而过,带动剧烈的风,掀起赵怀律眉上的一段发梢,露出他清明的瞳孔,正直生生地看向车内。
僵持许久。
他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前进两步,将手臂架在车窗口,审视般的目光落下,“你想聊什么?”
明知故问。
说嘴江封说不过赵怀律,这不是他擅长的事,只能开门见山的,“你别装傻。”
“我不是装傻,”赵怀律喘了口气,“我是真傻,不知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赵怀律!”
以前江封总是一口一个小人小人的叫他。
今天刚好,他就把这个小人的名声坐实了,笑容里不怀好意,讽刺意味最重,“过些天你就该跟念念回去了,路上你好好照顾她,但也别照顾的太过了,我还没有那么能忍。”
“你当初跟她结婚,本来就是代替我不是吗?”
“哎呦。”赵怀律笑着,“真新鲜,结婚这个事还有代替的,你当你是谁,皇帝?”
“你们只是住在一起而已。”
做了做样子。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此,江封还是有把握的。
赵怀律换了个姿势,嘴角的笑还没下去,铁了心要气江封,“你藏在我们床底下了?知道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不做其他事?”
他故意咬紧了口音。
加重几个特别的字。
江封基本处于弱势,他跟赵怀律说不明白什么,只好挑他的错处,“那你呢,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昨天被谁送回去的,一股子香水味,你干什么好事了?”
“你找揍是不是?”赵怀律心胸坦荡,“昨天送我回去的是绮岁,这话你让哥听到了,第一个揍你。”
“我蠢啊,绮岁姐身上哪有香水味?”
“人家身上有什么味你都知道,你是狗还是有狗鼻子?”
一来一回。
高低已分。
江封哪里是赵怀律的对手。
从来就没在他嘴皮子下讨过好,这次被气的最厉害,结结巴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接升起车窗,险些将赵怀律的手给夹到。
他忙后退躲开,车子已经启动。
“手差点被你夹断!”赵怀律对着车屁股喊叫,甩了甩被夹到的手指,眼见已经迅速肿了起来,疼还是疼的,不过能气到江封也值了。
他自己来的时候开了车。
完全没有必要坐江封的车。
坐进车里,他将冷风打开,抽了支烟,烟味很淡,需要细细品才能品出来。
麻木感侵入五脏六腑。
很快麻痹了主观意识。
一旁道路不断行驶而过的车子划开风声,很嘈杂,又拥挤,赵怀律将车窗紧紧关闭,烟味就出不去,成了某种痒,积累在心里,莫名其妙的,他想到在巷子里闻烟回他话的神态。
分明是怯了,还要装成很厉害似的。
穿着平底的细绳拖鞋,脚背每条筋骨明晰,脚趾圆润透粉,连踝骨都是好看的,巷子里光源稀缺,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闻烟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