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梁涉川第一次病倒了。
往常身体不适。
吃些抵抗的药便撑过去了,这次则严重到直接昏厥,连夜送到了医院,好在只是胃部的一些问题,加上长期睡眠不足所致,开了几幅药便回了家。
小严医生没走,能照看着些。
顾也却根本看不下去,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看看梁涉川被病痛折磨到面无血色的模样,又想起绮岁,气不打一处来,“师哥,我去把岁岁找来。”
斐姐忙着给梁涉川擦手。
温热的毛巾湿润了手掌,他靠在床头,睫羽低垂,眼睑下分不清是阴影,还是因为困倦而生出的青色,温润的面容上只余病态,“别去找她。”
“难不成要等你病死了,才让她来给你奔丧吗?”
话音刚落。
雪白色的毛巾直直朝顾也砸来。
直接砸到了胸口。
带着湿气,很是沉重。
听他这样说,斐姐眼睛刷的红了,站起来憋着哭腔斥他,“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人还好好的,怎么就扯上死不死的了?”
那话的确严重。
顾也认识到错误,低下头,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沉闷的郁气不散。
梁涉川轻咳了两声嘱咐,“别去找她,她现在不想见到我。”
哪怕病成这样,他还是要替绮岁考虑。
手背的针尖绷着,几乎要戳出脆弱的皮肉,严律被他们的一惊一乍弄的心不在焉,下手重了些,让梁涉川皱了下眉。
刚打好针。
肩膀就被抽了一下,斐姐不悦地看着他,“小严,你怎么也不知轻重的。”
这种状况下,不可能不走神。
严律不好意地朝梁涉川颔首,“对不起哥,弄疼了吧?”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少,动动泛白的手指,“没事。”
这里人太多。
连空气都不流通。
斐姐将他们都驱散了。
拿着干净的毛巾洗了洗,放在梁涉川手边,让他随时能擦手,还倒了热水,泡了些养胃的茶。
白雾的热气让房内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清。
床头还放着绮岁走时布置的干花,她的暖色台灯,纯白色的闹钟,现在还没能调过来,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响起。
那是她定的时间。
梁涉川记得,绮岁总是喜欢赖床,早上被吵醒了还要赖一会儿,闹钟一般都是他按掉的,然后抱着她再睡会儿,有时睡过头了几分钟,她还要大吵大闹,将责任都怪到他头上。
那样短暂的时光如梦般一去不再复返。
目光涣散开,失了焦,视线内忽然伸过一只手,拿起那只闹钟,拿起那束花往垃圾桶里扔。
心都像被挖了一块,梁涉川艰涩开口,阻止道:“姐,你干什么,那是岁岁的东西。”
“就是因为是她的东西,我才要扔。”斐姐不听劝阻,不仅扔了花和闹钟,转头还去拿柜子里绮岁的衣服。
梁涉川在后喊的喉呛生风,“姐,你别碰她的东西!”
几件大衣被拉了出来,有些拖在了地上。
斐姐边整理边念叨:“她都说了要离婚了,还留着这些做什么,她上次回来只带走了电脑,剩下的什么都不要,因为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你买给她的,她不要你的东西,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姐,你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