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府外的草坪上被浇了雨水,湿漉漉的,青草被雨水打出的黏腻的气味,游离在空气中。
二楼的露台上。
斐姐将珍贵的花草搬到能够躲避风雨的地方。
忙完这些。
清晰听到楼下有门开的声音。
她连忙跑下去。
心猛地一紧,有什么东西直接吊到了嗓子眼,二话不说跑去拿了条干毛巾,在冲出来时,绮岁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手上拿着电脑,手背被雨水冲刷的苍白,青色的筋脉浮了上来,触目惊心。
“岁岁!”斐姐嘶吼着叫住她,忙将干燥的毛巾触到她的脸上,替她擦着脸颊的雨水,“这是出什么事了?外面那么大的雨,怎么连伞也不打?感冒了可怎么办?”
她那么单薄的身子,经不得风吹雨打的。
绮岁不吭声,眼皮上的水一直在滴落,空茫的眨眼,睁眼,“姐,谢谢你。”
斐姐一怔,不明所以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她是梁涉川喜欢的人。
对她好是应该的。
斐姐攥着绮岁的手腕不让她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些线索,“岁岁,到底出是什么事了,你不是一向很害怕下雨的吗?怎么今天淋着雨就回来了?”
绮岁好脾气的摇头,眼眶中含着泪,她扯出一抹笑,朝着斐姐覆去,像是诀别般,拥抱着她,哽咽道:“姐,我走了。”
“你要去哪儿?搬去平潮公馆吗?”
耳边溢出苦笑。
那个地方是梁涉川买下的。
有他的足迹。
有他的踪影,她要去的,是没有他的地方。
蹭着斐姐的肩膀摇头,绮岁淡然的站直身子,像是站在风雪中残缺的花,“再见,姐姐。”
转身的瞬间。
斐姐看到她面颊滑下的两行泪。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梁涉川和绮岁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他伤了几天。
又因潮湿的天气,手指一直无法弯曲自如,中途接了几个大单,处理完,周边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疲惫。
连顾也这样木讷的人。
也在车上备上了温水给梁涉川。
他常常从后视镜里看他,三次有两次都是在闭眼休息,可又不敢真的睡着,仿佛一睡着,就会梦到什么糟糕的事情,眉心是锁住的,额头冒出冷汗。
梁涉川本就清瘦的身子在年轻时熬夜酗酒,如今病痛缠身,时不时便犯胃病。
到了地方。
顾也轻声唤他,“哥?”
一声没唤醒。
“哥,咱们到了。”
这次音量高了些。
梁涉川迟缓地睁开双目,黑夜让周围的环境变得陌生。
这里是台城府,没有绮岁的台城府,他推开车门,一只脚踏出去,顾也急忙将他叫住,“哥,你最近没事吧?”
“没事。”
“可是你好像很累。”
“过些天就好了。”
十年前的时候他就总这么说。
一旦工作忙碌,疲劳之时,他总会安慰自己,过些日子就好了,一直到现在,似乎也没能真正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