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绮岁这样的娇纵出来的臭脾气一年半载都难以改正,正如这次不声不响回了平潮公馆,必定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家。
谁都没想到。
她会在第二天一早就进了门。
来去自如似的换上拖鞋。
回去的早。
梁涉川刚离开早餐桌,领带从眼前飘了下,掠过视野,再清明时,绮岁大步走到了面前,茫然无措,鼻尖一点微红。
昨晚像是没有睡觉的样子。
眼下的倦意太重,重的让人心疼。
她站着不说话,却好像有千言万语要问,情绪拥挤在眼睛里,梁涉川一握她的手,也是一片骇人的冰凉,“怎么回来了?”
斐姐在厨房收拾碗筷。
听到声音。
慌忙放下东西赶过来,见到绮岁险些没惊呼出声,“岁岁,吃饭了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我给你温牛奶。”
“不用了。”绮岁没有偏头,眸光始终定在梁涉川云淡风轻的脸上。
他没想太多。
将绮岁带到温度舒服的房间,虽然在夏天,可她的体温却像小雪人似的,若是热起来了,偏偏又会化成水,那些水变成了她的眼泪。
一张嘴便掉了下来。
她拿着在梁珏山书房翻到的一盒已经过期的药物,“你知不知道我舅舅得病的事?”
什么病?
药盒上的字是生僻字。
梁涉川一个都不认识,他茫然地扫了两眼,“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这是治什么的药?”
若是他想装,没有什么是装不像的。
可这一秒钟。
绮岁明白,他没在装傻,鼻尖的酸几乎快蔓进了眼眶,她抽抽气,喉咙滚烫,“舅舅生病了,我们都不知道。”
他连自己最亲近的学生都没有说。
一个人生生扛下了这段煎熬的时光。
梁涉川对她的话存有怀疑,扫了扫药盒,艰涩吞咽喉腔,一言不发。
头顶的空调冷风又像霜似的落在肩上。
将他们两个活生生冻的僵硬住。
须臾。
梁涉川一把拿过绮岁手上的药盒冲出了房间。
记得不错的话。
严律还没走。
他不认得这药是什么作用,身为医生的严律一定认得。
药箱还没收拾好。
房门被突然推开。
严律吓的脑神经一凛,回头看去时梁涉川已经冲到了面前,手上举着一盒名称模糊的药,焦灼道:“你认不认得,这是治什么的药?”
“我看看。”
这类药物很大众。
专用来治痴呆症状,延缓病症,但也只能是控制,严律一眼便认了出来,他虽然不是专攻这一科的,但江家老太太就曾患过这种病,是他的老师一手控制。
年轻时便记住了这类药。
语气很是笃定,也很是无所谓,“不治什么,就是延迟记忆力减弱的。”
“具体是什么病?”
“阿尔兹海默症。”
梁涉川眉间掀起风暴。
严律继续补充道:“说简单一点,就是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