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尽头。
房内摆放着一堆积木。
上次绮岁跟顾也搭积木,就是在这。
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梁涉川正要敲门。
门却由内而开,站着绮岁和顾也,她一滞,眸间闪闪烁烁恢复了正常,口吻换成一贯娇软的语色,“你怎么上来了,江封他们走了吗?”
顾也在绮岁身后。
面色藏着。
梁涉川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他太敏感了,一下便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之中异样的气氛,放下举着的手,凭空竟然生出几分格格不入的拘谨感,“走了有一阵了,这才上来找你们的,明天是工作日,你不早点休息吗?”
这是在提醒绮岁了。
好在绮岁识趣,回头看向顾也,机灵地挑挑眉,“我跟你说的事,别忘了啊。”
顾也挠挠脑袋,“岁岁,你非要在师哥面前这样说,待会他又要拷问我一顿了。”
他们装的太像了。
一唱一和,倒真把梁涉川糊弄了过去。
顾也以为的拷问没到来,梁涉川知道就算他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送走了顾也。
回到卧室时绮岁已经洗漱好,缩在被褥中,她身子本就纤细又娇小,手脚都蜷缩在一起时被褥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很是孤单可怜。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过去疼爱一番。
梁涉川将腕表放在床头,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这分明是春末。
已经有些炎热。
空调开的都是冷风。
他们却似乎都很怕冷,彼此依偎在一起。
感受到身旁有人躺下,绮岁自在地动动腰,朝梁涉川的方向缩过去,身子在他怀中蜷缩着,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脸埋进衣襟中。
那么纤薄的衣料。
连她吸气的规律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们紧密的拥抱着,像是处于热恋中的情人,恨不得活在世间的每分每秒都纠缠在一起。
痛也好,爱也罢,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问题。
睡眠很浅。
浅到刚闭上眼睛就忍不住要睁开,因为忍受不了黑暗的弥漫。
绮岁晚上忘记了吃安眠药,斐姐会贴心的在她睡前就准备好药放在床头,可惜那个位置现在离她有些远,被梁涉川紧紧拥着,她连手臂都抽不出去。
失眠又无法动弹的夜晚太煎熬了。
她睁着眼,脑子成了一个定时器,倒数着天亮前的每一秒。
却又奇异的发现,梁涉川近来的睡眠太好,一整夜都很难醒一次,眉头也不再皱起。
要知道,他从前也是依赖安眠药的患者。
凌晨两点。
怀里的人难耐地动了动,试图伸展胳膊。
这反应终究是惊醒了梁涉川,他困倦中睁开眼,夜很深了,绮岁却没有闭眼,双眸明亮泛着水光,一转不转的看着他。
那画面是有些惊悚的。
梁涉川腾出手臂,温暖的掌心盖在绮岁的脑袋上,让她埋在自己怀里,意识不明道:“怎么还没睡?”
她不作声。
睫尖轻眨的弧度扫在梁涉川的下巴上。
也不知他有没有重新睡着。
她莫名问:“梁涉川,你有没有做过噩梦?”
是个人大概都做过噩梦吧。
她不相信坏事做尽的梁涉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