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
堂堂捂着嘴咯吱咯吱笑起来,脸上的肉堆起来,可爱极了。
车子稳步启动。
因为有小朋友在,梁涉川尽量开的平稳,不将小朋友颠簸到。
他和陈策一向不合,如今时过境迁,竟能看到他的孩子,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台城府不比市中心的嘈杂繁华。
虽处在中心地段,可设施良好,能隔绝马路上的鸣笛声,处处安静,花香馥郁。
堂堂一下车便扑到绮岁的腿上,抱着她,睁着大眼睛看向从车上下来的梁涉川,开车的时候,他可没注意到他。
“堂堂别怕。”绮岁一手将他拉过来,牵着他的掌心大的小手,“这是梁叔叔。”
梁涉川绕过车头去帮绮岁接伞。
听到她的话,没由来添了些不悦的情绪,接过伞柄遮在她身边,堂堂穿着件透明的雨披,他个头小小的一个,挤在他们中间却占了很宽的位置。
那把伞只能遮住堂堂和绮岁。
梁涉川半侧身子被毛毛雨弄的潮湿,低头看去,堂堂正依偎在绮岁腿边,那件雨披上满是水渍,全蹭到了她身上,帽檐撅着,挡住吹到眼皮上的水。
绮岁身子不好,本就容易生病。
护栏的门刚打开,梁涉川一手提着堂堂的书包带子,像拎小鸡仔那样将他拎开,远离了绮岁。
他哇哇大叫两声,装腔作势的还没哭出来,就遭梁涉川淡淡瞥了眼。
立刻被吓的不敢吱声。
等绮岁回头看去,梁涉川正拉着堂堂,两人一大一小,撑在伞下,毛毛雨形成的雨幕不清晰,满是模糊,像一层深不见底的白雾,缭绕在他身后。
他抬手握着金属伞柄。
骨节匀称,指甲泛白,袖口整洁,一截腕骨被冷风吹的微微泛红,周身气度冷峻,大概是因为跟小朋友站在一起的缘故,眉眼中有些自相矛盾的柔和。
绮岁看向他被打湿的一边肩头,轻笑了下,伸长了手将伞接过来。
堂堂进了屋子便四处蹦跶,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上去瞧一瞧,却很有礼貌,经过同意了才会去碰。
小朋友童真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绮岁拍了拍梁涉川肩头的湿意,像个贴心小棉袄似的帮他将湿衣服挂起来,又拿了干净衣服给他换。
一颗颗帮他解开扣子,从喉结到颈口,冷白的皮肤寸寸向下,被光耀的晃啊晃。
房外小朋友还在吵,梁涉川的心思却全然飘忽起来。
低了下头,隔着绮岁额心的湿润亲了下,她受到惊吓,忙用手心捂住额头,眸光水亮,“小朋友还在外面呢。”
“那又怎么了?”
“让他看到不好。”
“一个小孩而已,懂什么?”
懒得跟他辨论一场。
钮扣只解到第三颗。
绮岁松开手,将干净的衣服放到梁涉川手上,“自己换上,别感冒了,我去陪堂堂玩一会儿。”
到了新地方。
一切东西都是新奇的。
更何况小朋友的新鲜感又强,堂堂拉着绮岁的手,指着墙上的壁画问东问西,上了二楼,又抱着盆栽,直夸花好看。
他们在房子里跑上跑下,声音梁涉川都听的到。
他不会跟小孩子交流,便主动将空间让给了他们,他在房间回复赵怀律的信息,顺便跟顾也联系。
处理工作时他一向很专心。
少有被其他事情扰的分心的时候,今天是第一次,怎么都无法专注,时不时抬头,隔着虚掩的门看过去,偶尔能看到堂堂黏在绮岁身边跑过去的影子。
多了个小朋友。
一向清冷的房子内多了温馨感,加之时不时的笑声,一切似乎都重新鲜活了起来。
可那毕竟是别人的孩子,早晚是要离开的。
而他跟绮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这或许要成为他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