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霉味都消了。
厨房内温着开水,灯光和暖,气氛良好,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梁涉川放下湿毛巾,慢步走到绮岁身后站住,一手将她拉起来,“别找了,当心割到手。”
“要是地毯里有,会割到脚的。”
“明天换一个。”
时隔了数月。
他好不容易将她找回来。
思念已经占满全部,哪里还有时间等她收拾这些琐碎。
卧房的阳台上铺着淡淡寒色月光,映衬的房间通亮不少,没有开灯他们也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绮岁是细长的眉毛,眼尾自带一些上扬的弧度,仿佛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风情,梁涉川一直以来便爱她这股不落风尘的妩媚,直接将他吃的死死的。
他的手背来到绮岁的腰肢。
他穿着衣料轻薄的家居服,袖口被轻轻撩起,竟露出一块厚厚的纱布。
细细闻。
身上还有药味。
苦苦的。
绮岁的手在那块纱布上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梁涉川,“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顾左右而言他从来都是梁涉川搪塞的手段。
他将袖子拉开,掩住那块伤,更不想去回忆这伤背后的故事,太让他反胃。
见绮岁还在走神。
梁涉川有些气恼地吻上去,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人拉近,她思绪回笼,乖巧地在他怀里。
这么些天的想念全部幻化成了肢体语言,这对梁涉川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
可今晚的绮岁明显心不在焉,偶尔眼角还会滑出泪水。
梁涉川很快停了。
摸不清她为何要哭。
但女人都是爱哭的,起码绮岁是。
他有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像是年轻时。
分明就是她先来招惹,结束了却将枕头都哭湿了,裹着身子,一个劲的埋怨梁涉川,恨他的生涩,恨他的莽撞。
不管多少年过去,他无法抗拒的,仍然是绮岁这个人,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奔她而去。
“哭什么?”梁涉川从后拥紧了她,她翻了个身,一手擦掉满脸的泪水,抽噎着哭,哽的嗓子都疼,像被火烧着,滚烫发热。
“到底怎么了?”
“绮岁?”
“我没欺负你吧?”
他彻底乱了。
一边帮绮岁顺气,一边着急的想去开灯,手却被她按着,只听她含糊不清地说:“想起了舅舅而已,不要紧。”
眼睛被捂住了。
泪水从指缝中纵横。
梁涉川记得梁珏山离世的第一天,梁家完全乱了套,连他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老太太紧急从佛堂回来,蒋沅也丢下了生意到梁家来。
她们两位轮番审问了梁家所有人。
从小保姆到梁珏山救助的每个学生,对他的死始终抱有疑问,可无论怎么问,都没能从他们的嘴里撬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最终葬礼结束。
事情不了了终。
可不论是蒋沅还是老太太,都没人敢来问梁涉川当晚的情况,他隐瞒至今的是——当晚因为绮岁的事情,他和梁珏山大吵一架。
梁珏山一脸疲态,站在书房的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