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抽了,不至于心肺都疼。
梁涉川深深吸了口凉气,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恨得是这个。
“我不知道你出了事,是谢顷河来告诉我的。”
“他还把你打了。”
“特狠。”
“那天他来医院看老丈人,遇见我了,沅姨把我的事跟他说了,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
说的远了。
梁涉川涩涩一笑。
想到当初自己站在绮岁病床边说的那番混账话,简直恨不得捅自己两刀,“岁岁,我是个混蛋,跟我在一起,你没开心过几天。”
前面有人在等她。
灯光通明下。
蒋沅渴盼的目光异常灼热,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早已恨不得过来将绮岁拽出去。
她身体凉了个透,血液都流不顺畅,知道自己没时间了,缓了缓刺痛了嗓子,突然说:“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但你要愿意,我们就不离婚了。”
“别了吧。”梁涉川紧接着说,“要离的。”
他的话激痛了绮岁,绮岁看着他平静万分的侧脸,一阵悲凉,为自己爱的太满而悲凉。
在临走前,梁涉川竟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他专心致志地目视前方,周身冷淡散漫,光弱之下,眼睫掩住了一小半的眸光,车厢内未散的青烟缭绕周围,模糊了他的面庞,连神情都被吞噬其中。
绮岁看不到他的心碎,二话不再说,摘下了手上的便宜戒指,扔到他身上,推开车门,又重重关上。
那一声刺的梁涉川呼吸都停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颤抖,凸起的筋脉在薄薄的冷白皮肤下肉眼可见。
他咬碎了牙,终于放她离开。
那道走远了会变小的身影逐渐离去,比天上的月亮星星还要远,还要模糊。
直到蒋沅将绮岁拉到怀中,一同走进院里。
绮岁的眼泪断断续续掉下来,蒋沅扣紧了她的后脑勺,在她耳畔一声声骂着她没出息,怎么会有她这么没出息的姑娘,非要被害死了才甘心。
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梁涉川。
他那一句“要离的”仿佛扎进了绮岁耳膜里,痛的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已经释怀,他却已经放弃。
这个夜晚深沉寒凉。
初春的夜竟能冷的入骨。
京都的冷被梁涉川一路带到了陵洲。
凌晨一两点。
江宅区外的门铃响起,来回响了好几声,房里人都歇了,一个影子都没有,门铃传来传去,绕成了回音,将梦中的斐姐吵醒。
她今天刚回来。
夜里认床,怎么也睡不安稳。
这才听到大门外有人在按门铃,暗骂保安不负责,悻悻披了衣服,沿近路走过去。
透过门上镂空的花纹,斐姐能看到外面那道站不稳的黑色影子,他晃了两下一手扶住墙,腰一弯露出身前那条灰色的丝质领带。
斐姐认得那条领带。
心猛地一惊,脑子里的困意顿时散了个干净,忙将大门拉开,门外的身影一滑,险些倒地,被斐姐扶住,她手心一触,这才发觉梁涉川竟落了满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