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靠近江面。
栈桥上的雪被脚印踩成土棕色,绵延到尽头。
哪怕是在夜里看着也并不美观。
几米间相隔一盏路灯,薄弱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小段路。
短短三五分钟,江封的背影已经从栈桥上消失。
任柳念念怎么喊他,追他,都没能赶上。
如同赤脚踩在冰霜上的寒冷。
柳念念瑟缩着身子,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行走,风中混杂着无数奇怪的声音,每每经过耳畔,都让她寒毛乍起。
手机也落在了车上。
她孤立无援,只能徒步在江边行走。
这里地形复杂,没有江封带路,她连出口都找不到,雪逐渐浸湿了头发和外衣,渗透到皮肤里去。
被刺骨的冷围困着。
柳念念的力气虚弱,绕路走了一个小时,双腿双膝冷的麻木,迷迷糊糊坐到了长椅上,意识消散。
凌晨三点。
老房子内每个角落都暖意十足,正厅还给江封留着灯。
斐姐起夜,发现灯还没有关。
她路过江封和柳念念的房间,房门皆是虚掩着,不像回来的样子。
江且愿和宋温煦都已经睡下了。
为了不打扰她们。
斐姐放低了音量,小幅度的敲响柳念念的房门,“念念,你睡了吗?”
一秒,两秒。
始终无人回应。
斐姐大着胆子推了下门。
咯吱声划破静谧的夜晚,让她的耳膜也跟着微微不适。
宽敞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她脑袋嗡的一下,立刻抬步到江封门前,房内是同样的场景。
接到斐姐的电话时。
江封正陪在薛稚身边。
她的额头被器材砸到,缝了好几针,破了相,职业生涯尽毁,光是眼泪就掉了两大缸,哭累了才睡着的。
退出病房。
江封接完斐姐的电话才想到柳念念,她被丢在江边,这个时间竟然还没有回家?
两边都需要他。
权衡之下,他还是打算先去找柳念念,将她送回家再来看薛稚,好歹薛稚这里已经平安无事了。
江封要走。
薛稚的经纪人林姐起身送他。
在电梯里,林姐意味深长地凝了凝江封的背影,见他模样狼狈,衣服潮湿,大概是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她顿时安心不少,“小江总,您别担心,明天稚稚醒了我就告诉您一声。”
“让她休息,别再出去工作了。”
“她这个样子,恐怕以后也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不留疤。
林姐长声叹息,拖得电梯里都有了回音,却不见江封再关心。
为了挽留薛稚在江封心里的地位。
她一出口便胡乱编纂,“小江总,我刚才去调摄影棚的监控,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发现什么了?”
电梯门叮咚打开。
江封急匆匆地去开车。
凌晨三点的京都街上荒芜人烟。
林姐跟江封跟的很紧,一步接着一步。
她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十分笃定,“砸到稚稚的机器,在拍摄前被人动过手脚,可是警察去抓人的时候,他已经跑了,显示早上就离开了机场。”
“薛稚有什么仇人?”
“我们稚稚一向很乖,这您是知道的。”林姐站在车边,夜里的黑暗将她的表情深藏,字字顿顿,清晰入耳,“那个人的航班,显示的目的地是陵洲。”
江封握着车门的手微顿。
他跟着梁涉川做事,再蠢也不会连这点深意都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