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宽敞整洁。
地板干净,一尘不染的连个脚印痕迹都没有。
上面倒映着绮岁血色全无的脸庞,眼角染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像是笑。
细细分辨,那笑里全是牵强。
江封边喝汤边奉承:“还是岁岁姐贴心,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孤单,特地来陪我。”
绮岁坐在一旁,不自然地问:“腿如果好些了,就跟我们回去吧?”
“护士姐姐说还不能出院呢。”江封舔了舔下巴的汤汁,酒足饭饱,躺到在松软的枕头上,“在这也挺好的。”
他说这话时不露声色地看了眼坐在会客厅的梁涉川。
他们进来之后。
梁涉川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偶尔听他们聊到了什么,才轻飘飘的掠过一眼,眸色淡的像是在看空气。
光弱之处。
他正耷拉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毫无精神,无悲无喜,叫人没由来的敬畏。
绮岁瞟了梁涉川一眼,用手小幅度地去推江封,轻声提醒他:“跟你哥道歉,我好不容易把他骗过来的。”
江封同样小声:“怎么说?”
“说以后会听他的话,只要让他听了开心就行。”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妥协。”
“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再聊以后。”
下午的时间段,阳光强烈。
病房里洁白的墙壁都映上了金黄色的光晕。
看久了头晕眼花。
梁涉川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绮岁和江封正在咬耳朵,一言一语,聊的好不热闹。
可绮岁在他面前呢?
除了撒娇卖乖求办事之外,没有其他话可说。
要不然就是吵架,没日没夜的吵。
这类想法让梁涉川心生郁结的怒火,故意清了清嗓,“该走了。”
“还早呢。”绮岁没动,“再坐一会儿。”
江封抓着眉毛,不知该怎么跟梁涉川道歉,更不懂得该怎么服软。
在薛稚的事情上,他是不会退步的,可眼下这么耗着的确不是办法。
酝酿了好半天。
他怯生生地看向梁涉川,挤出一句:“哥,上次是我说话过火了,你别跟我这个小人一般见识了。”
因为他的话。
梁涉川波澜不惊地抬眼,却仿佛根本不在意。
江封被他寡淡的表情惊的心头一跳,结结巴巴道:“哥,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别这样看着我,弄的我心里毛毛的。”
“不然我应该怎么看你?”梁涉川语气很淡,如同在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
连绮岁都有些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被夹在中间的感觉难受极了。
她难耐地扯起娇俏笑容,音色是极柔软的,“你别这么吓他。”
梁涉川坐在那儿,有些远,凝视着绮岁嘴角的笑。
绮岁对他笑是假的,亲吻是不带真心的,就连拥抱都是迂回的手段。
好几次情潮涌动,她偏偏要别过脸,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大概是为了逃避什么。
这些记忆在一瞬间如同拍打在海岸边的潮水,一下又一下,浮在梁涉川脑中。
他重新看去,绮岁那张和花朵般较嫩的笑脸变得模模糊糊,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