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门应声打开。
梁涉川颈前的扣子微散,喉结不动声色的滑动了下,他站在长廊上,从上往下望,眉目间全是倦意。
他蹙了蹙眉心,瞥了眼大吼大叫的江且愿。
“找绮岁干什么?”
他声色凉,透着烦躁。
江且愿不怕他,掐着腰一把抓着宋温煦站过来,晃了晃病历单,“绮岁在温煦衣服上喷香水,害她过敏,让她出来道歉。”
梁涉川脸色倏然变了,不理会江且愿,反而看向宋温煦。
“绮岁害你过敏了?”
“我,我没什么事的。”
楼下众人仰着头。
看到梁涉川低低冷哼一声,转而看向江且愿,“听到了吗?她说她没什么事。”
她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江且愿伸长了脖子,嗓音尖锐,“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宋温煦在后抓着她,唯唯诺诺,一副被绮岁欺负的不敢说话的样子。
看在江致临眼中,难免会被误导。
江致临清清嗓子,“岁岁呢?”
梁涉川被她们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弄的心烦意乱,语气很不好,“她身体不舒服。”
“她不舒服?”江且愿冷笑,眼中尽是寒光,“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我看是害了人,睡觉都不安稳了吧?”
这个家里论吵架,没人能吵的过江且愿。
她字字诛心,梁涉川脸色森森,眸底漆黑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是什么人,从小到大都高高在上的,只被绮岁指着鼻子骂过。
清清冷冷的一张脸望着江且愿,张张嘴,话还没说出来,手就被拽住。
绮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眼神有些无辜,淡漠地扫视了一眼楼下的人。
江致临在看着她,江封也在,他们倒是没有那么重的戾气。
只有江且愿,恨不得立刻将她拆吃入腹,扒皮抽骨,而站在她身边的宋温煦,演技拙劣,可足够让所有人相信,是绮岁害了她。
“有人来告诉我要把洗完的衣服喷香水的。”绮岁说的情真意切,她是天生的戏子,也许这一刻是在演戏才会如此真诚,“我不知道她对那个香过敏,也没闲工夫关注这个。”
前一句是她的实话,后一句是她的脾气。
光是江且愿交到她手上的家务活就能让她忙的腾不开时间,怎么可能会去管宋温煦对什么过敏。
“你说的挺好听。”江且愿昂高了脑袋,笑嘻嘻的,“你说是有人告诉你,人呢?谁?”
“我不认识。”
“撒谎也先把底给填实了行吗?”
“我没撒谎。”
辩解在当下是无效的,绮岁的话的确也苍白。
梁涉川攥紧了绮岁的手,很是不耐烦。
她以前就善妒,会因为他多看别人一眼就大发雷霆,如今跟他的前未婚妻在一个屋檐下。
抬头不见低头见,会有情绪也不是不可能。
觉察到梁涉川犹疑的目光,绮岁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也立刻清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温煦的确是过敏了。”江且愿娓娓道来自己的真实目的,“你在这给人道个歉,不过分吧?不能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为非作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