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淡然从容,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梁涉川贪婪地将绮岁拥的更紧,在她耳边低语,“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
“关心有什么用呢?”绮岁将脑袋埋下去,呼吸迟钝。
雪绒花落在她的耳朵上,又凉又冰。
顺着耳廓往里流淌,有些疼。
疼痛之余绮岁想到江致临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说她的父亲和梁涉川的父亲是好朋友,一起去梁家,为的就是找到梁珏山非法经营的证据。
可后来出了很多事情。
他们的计划被打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怎么听,都不是一桩值得津津乐道的往事,知道了,只会心生烦闷。
“其实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几面,更别说父亲了。”绮岁声音微弱,梁涉川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虽然舅舅不是好人,但是他把我养大,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在京都没人敢说我是孤儿,全仰仗他。”
“我知道。”
“我一心想让你带我离开,后来又误以为你跟他是一丘之貉。”
“那时候我的确是打算带你走的,可中途又出了点事,不得不再留下来,想跟你解释,你已经走了。”
所以才会有订婚宴上,梁涉川被绮岁泼酒的一幕。
她才会气恼的理智全无,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笑容褪去,绮岁抬起下巴,眸光闪闪烁烁,不甚清明,她仔仔细细的描绘着梁涉川的脸孔五官。
还是那张淡然温润的脸。
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冷漠的没有情绪。
就连那天在订婚宴上,她不由分说地朝他泼酒,说了这辈子说过的最难听的话,让他颜面扫地,他也只是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脸,在众人面前维持着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退场。
那次的场面太糟糕狼狈。
他们都不愿意去回想第二次。
绮岁亲了下梁涉川的下巴,力度轻柔,用很小心的语气说:“对不起。”
“不用道歉。”梁涉川早就不在意那次的事了。
“后来顾也找到我,告诉我舅舅离世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那段时间京都的人都在传。
梁涉川娶绮岁只是为了尽快做梁家的主人。
绮岁一走,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他才会气急败坏的对梁珏山下手。
他不吭声,掌心从绮岁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轻抚而过。
“所以,”绮岁忽然松开了拥着梁涉川的手,一瞬间周身的气韵都有些不对劲,眼神冷的仿佛一个陌生人,“舅舅的死,跟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梁涉川无惊无惧。
“你说什么呢?当然没有?”
绮岁眼底又回暖,“没有就好,他是个坏人,但他的死不能跟你有关系,不然你跟我,就算是有血仇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张口就吓人?”
绮岁笑了下。
没有应答。
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看了很久,依稀辨认出男人的模样。
又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