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梁涉川打扰的日子过得飞快,等绮岁反应过来时,她正站在公司的茶水间,听一些陌生的同事聊起谢顷河今晚的盛大婚礼。
谢顷河是业界翘楚,同行业大大小小的人都以他为奋斗目标。
这不是绮岁第一次听到有人议论他的婚礼,听说新娘很漂亮,家世清白,两人门当户对,双方家长都很满意。
一杯温水下肚,那些人议论的人走了,绮岁放下水杯,站在茶水间一直等到夜幕落下。
她记得梁涉川要求自己今天和他一起出席谢顷河的婚礼。
那样的事情,她办不到,于是只能躲在公司,躲到十二点钟声敲响。
梁涉川在八点钟的时候便联系不到绮岁了。
他有想过绮岁会临阵脱逃,却没想到会逃的这么彻底。
婚礼上宾客满席,过程很快,从新娘入场到宣誓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外界说的没错,新娘很漂亮,书香世家长大的女孩气质淡雅,和谢顷河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可他们在宣誓时,谢顷河有明显的心不在焉。
男人最了解男人,一整场下来,梁涉川能看得出来谢顷河在想什么。
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比眼前人不是心上人更苦了。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江封也看了出来,他侧身靠过去,在梁涉川耳边小声嘀咕:“他们让我想起一个词。”
“什么?”
婚宴上不能抽烟,梁涉川摸了摸衣角,心思泛痒。
江封嘴里含糊着一口酒吞咽下肚,“同床异梦。”
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可不就是这样。
梁涉川弯起嘴角,那笑挂在脸上透着明光,似赞同似否认,并不作声回应。
他们这一桌在中间,轮到敬酒还要好一会儿。
江封便肆无忌惮地和梁涉川讨论起来,“不是说今天岁岁姐会跟你一起过来吗?”
说着有模有样地伸头看出去,哪里都没有绮岁的影子。
“找不到她人。”梁涉川说的淡定,并不讶异,“我本来也就是说着吓吓她,省的她老是跟我抬杠。”一点都不乖。
“她不来该不会是心里还有姓谢的吧?”
他们的分手实在称不上和谐,余情未了也是正常。
江封的话一击即中梁涉川的不悦点,从几桌喜宴之中看向远处谢顷河的脸,他不高兴,有些低沉,只有一旁的新娘一个劲的赔笑。
气氛时而高涨,时而尴尬。
那张脸愈发刺眼,梁涉川浮起冷冷的神色,“有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要落到我手里。”
“可是得到了人得不到心,不能甘心吧?”
今晚江封的话太多了,每一句都带着试探和古怪,梁涉川没有在意,“绮岁说的,我总不能什么都想要。”
江封原本想叹息,又怕惹的梁涉川不高兴,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转去洗手间打了个电话。
那个电话说了很久,等他回去时谢顷河刚好走到梁涉川所在的那一桌。
一桌的人都是商界的老狐狸,名头喊出去一个比一个响亮,什么话从他们嘴里说出去都跟镀了金似的贵。
从新娘的家世夸到容貌,梁涉川淡漠疏离,也顺带跟了句:“新娘子很漂亮。”
这话在别人耳中没有什么,可听到谢顷河耳朵里,不免讽刺。
讽刺挣扎到最后,他还是输给了梁涉川,不得不将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
谢顷河还没有跟梁涉川喝酒,是新娘子温柔地贴到他耳边提醒他,“怎么不喝?”
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她妻子的女人,他仍旧陌生的不行,只是一靠近就忍不住退避三舍。
那微微闪躲的动作弄得新娘面上有些挂不住。
谢顷河并不在意,他的酒杯跟梁涉川碰了下,清脆作响,“谢谢。”
两人一同仰脸,一杯酒下肚。
新娘子本想再说些客套话去下一桌,梁涉川却又倒上了酒,兀自跟谢顷河碰杯,“说起来我跟谢先生还是朋友呢,今天你结婚,我应该跟你多喝两杯,祝你子孙满堂。”
又是一杯。
谢顷河知道他话里有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我也祝段先生早点找到另一半。”
“已经找到了。”
这话是在谢顷河喝酒时说的,他耳边是满堂宾客的嬉笑声,还有掠过的乐声,一同混杂在梁涉川坚定的语气中。
杯子拿下来,梁涉川不知何时又满上一杯。
在其他人看来他这是有意灌酒,谢顷河不甘落后,“既然找到了为什么没有跟段先生一起来?”
嗓子被熏辣,梁涉川的瞳孔不知不觉泛起了红色,“她不喜欢热闹。”
谢顷河猜到了他说的人是绮岁,也猜到了绮岁根本不买他的帐,所以用话来噎他,“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看出了猫腻,连新娘子也开始拦谢顷河的酒,怕他喝醉了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