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帮她隐瞒恶行的人不就站在一旁吗?
谢顷河在绮岁痛苦的目光中已经后悔了。
绮岁不理会林款款的乞求,她转过头,语气和神色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交流,“你的孩子,是他叔叔的,对吗?”
他们的话她显然是一五一十听到了。
东窗事发而已,谢顷河早早的就想过会有今天,却没想到是在这么狼狈的场面下。
他上前一步,将林款款的手拽开,护着绮岁,“你先走吧,我会跟岁岁解释。”
“不行。”林款款此刻是悬崖边的人,周遭全部是逼她入绝境的人,可现在有权利推她去死的是绮岁。
她没有理由将自己的生死存亡交给谢顷河。
“我说我会帮你解释。”谢顷河冷声重复。
绮岁动了动眼睛,困惑地看着他宽阔的肩膀。
曾经那是她最柔软,最向往依靠的地方,现在想来却处处讽刺。
她难看的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还有基本的分辨能力。”
“岁岁!”谢顷河侧身,顺势抓住她的手,“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光是我想的,就已经不简单了。”
“岁岁,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过来?是不是谁告诉了你什么?”
林款款恍然出声,这才想到关键,她不再愧疚,也不再惊慌,正警惕地看着绮岁,一张温婉的面具拆掉,鲜血淋漓。
绮岁呵笑一声,面目惨痛,垂眸扫过谢顷河泛白的手。
她将手温柔地放在谢顷河的手背上,冰凉的温度仅仅残留了几秒,蓦地,谢顷河的手被绮岁用力推开。
身后一片黑暗,她片步不停地转身离开。
林款款心思越发沉,下意识要跟上去,谢顷河攥紧了手,扭头冲她吼道:“你不要再过去了!”
那是温柔体贴地谢顷河头一次发那么大的火。
双目即将要喷出火似的将林款款震在原地,她木然地看着谢顷河回头追上绮岁,两人一左一右往前走,谁都没有停下。
现在还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林款款心神几乎碎裂,在黑暗中捶了捶心口,陡然想起萧长勤,她不能失去他。
现在能帮她的人,还有一个。
打给梁涉川的电话没有接通。
如今火烧眉毛,林款款没有办法再等,开车去了他的住处。
白色洋房外。
熄灭的车灯在窗子上晃过,房内亮了一瞬,快速的从宋温煦眼底走过。
她皱皱眉,升起一些异样。
压下门把手正要走出去。
不远不近地,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门外,朝里张望。
林款款没有找到门铃,便拍几下门制造响声。
清丽缓慢的女声从门内传来,“你找谁?”
“你好。”情况紧急,林款款顾不上礼貌,直接问:“梁先生在吗?我找他有急事。”
“这的主人不姓梁,你找错了。”
“怎么可能!”
这的地址分明是梁涉川亲口告诉她的,不会有错。
林款款的面色一点点难看下去,慌乱之时,远处开进来一辆车。
茫茫的夜色被照亮,由远到近,透过挡风玻璃,梁涉川端坐在座位上,散漫地半睁着眼,衬衫领口微开,神态冷漠,矜娇自傲。
他转了转眼眸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款款,不自觉的眉心泛起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