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洋房,二人皆是一脸狼狈。
梁涉川更甚,将在外受着的江封吓了一跳,咋咋唬唬地跑过去关怀道:“三哥,你的脸怎么了?”
他睁大了眼,“还有手,怎么弄的都是血?”
“躲开。”梁涉川瞳孔很沉,并不理会他的话,快走了几步跟上绮岁,两三下将她拖拽到车里。
在同一封闭的狭小空间内。
绮岁更不愿和梁涉川多说话,她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车子开的又慢又缓,好几次故意不走绿灯,特意绕了很长一圈。
简短路途耗费的时间将绮岁的耐心磨完。
她用后脑勺对着梁涉川,语气沉闷,“不要绕路了好吗?”
梁涉川又气又觉得好笑,含着笑意回答,“我故意的,谁知道下次见面又要多久。”
“最好再也别见。”
“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他言语间有些炫耀的意思,“我可能会在京都待上一段时间。”
绮岁波澜不惊。
他补充道:“我就想看看你要怎么给谢顷河当情人。”
绮岁咬牙切齿地回头,“卑鄙。”
到了地方,车身停稳。
楼下只横着梁涉川一辆车子,他不紧不慢,也不打开车锁。
今天替绮岁出了气,却白白挨了她两巴掌,手还被咬破,这样也没得到她一个笑脸,一句好话。
以前可都是绮岁巴巴往他身上贴,从没被这样对待过。
到了离别的时刻,他的火气上涨,“我就是卑鄙,不如谢顷河善良,可你以前不就是喜欢卑鄙的人吗?”
绮岁推着车门,手臂生疼。
多坐一秒都是煎熬,她哭丧着脸,“我要回去。”
“坐好了!”梁涉川拉回绮岁的手,吼声将她震慑住,闭了闭眼,小心退后。
见她被吓到,他只好弱了下声气安抚道:“你好好听着,我今天找你来,不只是为了给你出口气,还是想告诉你。”
绮岁的眼睛睁大了,尽是无辜惶恐。
“我跟秦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是梁涉川最后的解释,一句话祈祷能解开他们所有的误会。
几分钟的沉默里,绮岁面无表情,似乎是被吓到,又像是并不在意。
希望的火光湮灭在她的不言不语中。
梁涉川自认失败,他打开车锁,颓丧道:“你原本也不在意真相的,我知道,你走吧。”
以退为进是他最后一条路。
盼望着绮岁能说些什么,可她真的决绝到半个字都没有留,直接推门下车,一路没有回头。
在梁涉川面前时,她的血液已然凝固。
乘电梯上了楼,肢体的僵硬才终于得以化解,绮岁的嗓子干哑,在车里的时候,她险些就要信了梁涉川的鬼话。
走到房间门前,里面发出一些细微入耳的响动。
这个时间,谢顷河一般不会来。
怀揣着警惕心,绮岁用钥匙打开房门,迎面瞧见那张熟悉的笑脸,安了心,嗔怪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谢顷河将新换到花瓶里的花整理好,娇艳欲滴。
他挑着眉,很不乐意,“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不耐烦见到我?”
“信口雌黄。”绮岁脱下外衣,肩膀处被咬红的一块儿印记暴露。
谢顷河抬眼便能看见,他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最近房间里有蚊子吗?”
“天还冷,怎么会有蚊子?”
“可你被咬了。”
简短四个字,使绮岁冷汗直冒,强烈的愧疚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侧过脸,将衣服拉起来。
没有应谢顷河的话,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她只是去见了梁涉川,并没有做什么,算不上背叛不背叛的,也用不着愧疚。
谢顷河正在准备午饭,厨房内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绮岁轻手轻脚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