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
顾也亲眼看着绮岁和岚伯出院,确认他们一同回了老别墅,这才放心离开。
公馆内日渐凄凉不少,梁涉川最近有意削减用度,短短几天之内解雇了不少人。
顾也回到公馆时管家正坐在客厅,面目苍白,一夜之间犹如老了十岁。
看见顾也,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欲言又止,“小也。”
顾也上前一步,搀住他,“叔,怎么了?”
以往热闹的公馆今日格外寂寥。
上上下下,几层楼内只有管家一个人在,就连往常在厨房忙碌的周妈也不见了踪影。
管家攥着顾也的手,眸光往楼上探了一眼,扫过梁涉川的房间。
他压弱嗓音,“昨天岚伯被赶走之后,这里的人也被遣散的差不多,连我也要走。”
“师哥要把你也赶走?”顾也难以置信,他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每个人都多结了三个月的钱,按市价给了我一笔养老金,这次是真的。”
阴郁的天气笼罩在上空。
公馆内的佣人都走了,管家情绪不定,以至于忘记了把窗帘打开。
房子内灰蒙蒙的,光线微弱。
身在其中有强烈的濒死感,顾也平复了很久才将震动的心情压下。
他把手从管家的掌心抽出来,拉出一丝难看的笑,“叔,你等我上去问问。”
管家似乎是从顾也身上看到了希望,他用力点头。
楼上书房的门还开着,隐约是在等顾也的到来。
书房窗户外的风景是公馆的后花园,可以看到绮岁的秋千。
无人打理,秋千上的藤蔓积累的繁厚,有些垂到了草地上,与大片的翠青融为一体,不细看便分辨不出秋千的本来面貌。
梁涉川叹了口气,他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离开这里。
前些天,宋温煦传来消息,所有证据都整理完毕,只等他脱身,梁家便会顷刻覆灭。
顾也敲响门,抬起脸,看向梁涉川略微孤寂的背影。
梁涉川肩膀颤了颤,随即挂上淡漠疏离的神色,回头看着顾也,笑意不达眼底。
“他们回去了?”他轻声问。
提到绮岁和岚伯,顾也淡淡垂下眼睑,心事重重。
这些天梁涉川的很多举动他都不能理解,可对梁涉川,他应该要无条件相信的。
两相之下矛盾重重。
十几年都在一起长大,顾也在想什么,梁涉川一清二楚。
他走过去站在书桌前,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让管家走,让那么多人走。”
顾也惊惧地扬起脸,不说话,答案已经在眼中。
梁涉川没有给他解释,反而将桌上的牛皮纸袋推过去,“这些是给你的,里面有两套房子,还有上次你看好的一块地皮,包括一些小数额的存款,你拿上,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你不用再跟着我做事。”
赶走岚伯是第一步,遣散佣人是第二,随后是管家,连顾也也没能逃过这把火的焚烧。
他向来懦弱,却一心一意为梁涉川办事,往大了说就是愚忠。
尽管这样,还是没能撼动梁涉川的铁石心肠。
“为什么?”顾也咬牙切齿,脚底发寒,“为什么要赶走管家,我也不能留下吗?就因为跟岁岁分手,师哥,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
“跟绮岁没有关系。”
梁涉川神态凉薄。
顾也会有这个反应,他不意外,相反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