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粥端起来,又交代下去,“明天把阁楼的窗子修一下,今天晚了,就不要去打扰梁姨了。”
“好。”管家颔首。
“师哥。”顾也叫了一声,吞吐道:“梁姨身上带的东西,是还给她,还是,”
没有思索太久,梁涉川直接说:“拿到我的房间去。”
灯火通明的房间忽然暗下去。
梁涉川再回去时,绮岁将灯关了坐在阳台上。
白天是灿阳,到了晚上只有寥寥无几的星光,梁涉川没有打扰她,抹黑走过去,将填肚子的粥放下。
白瓷色的小勺小碗,绮岁那份专门放了些白糖。
她喜欢甜口的东西,只吃白粥一口也吃不下去。
“吃吧。”梁涉川把碗放到绮岁面前,她连眼神都没有落下来一次。
梁涉川也不恼,拿出耐心来哄她,“你不吃会头晕。”
“我不想跟你一块吃东西。”绮岁看着阳台外,冷言冷语的回击。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及了梁涉川敏感的神经。
他眼底浮起凉意,“那你想跟谁吃?陈飒?”
“总之不是你。”
“陈飒你是见不到了,现在你也只能跟我一起吃饭。”
“你把他怎么了?”
她担心的还真不少,梁涉川不想回应,拿起勺子散漫地喝粥,举止有度。
绮岁呵笑,在心中骂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伸手,将梁涉川的碗抢过来,狠狠摔在地上,粥和碎片搅和在一起,砸在了他的脚边。
生腾的热气蒸着梁涉川的脚踝。
他捏着勺子把,看到绮岁眼睛里刻骨的不耐烦,“你到底把陈飒怎么了?”
梁涉川阴阳怪气的,“这么关心他,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啊?”
绮岁一噎,仿佛被猜中心事般的心虚。
她不吭声时梁涉川的火气更旺,他蓦然抬起手,将勺子砸在绮岁身后的墙壁上。
咣当一声,清脆落地。
绮岁条件反射地抖了下肩膀,梁涉川敲敲桌子,厉声提醒她:“既然喜欢摔,那就都摔了。”
他扬起下巴,指向绮岁面前的碗。
各自沉默僵持一阵。
“不摔了?”梁涉川又问。
被他逼急了,绮岁噌地站起来欲走,梁涉川堵到她的面前。
阳台外吹进来的风拂过绮岁单薄的后背。
她被冷的一哆嗦,那样的反应,让梁涉川以为她是在害怕。
那一巴掌的威力持续到现在,还是一点没消。
绮岁的脸颊消肿了些,浮浮浅浅的指印还在,莹白娇嫩的皮肤上蒙上一层透红感,一击即中梁涉川心里的愧疚。
“刚才是我冲动了,跟你道歉。”梁涉川捧起绮岁的下巴,温柔地吻上去。
她眉眼染上厌恶,梁涉川抬起头便能看见,他掐住她,命令道:“别让我看见你拿这种眼神看我。”
“我还能怎么看你?”绮岁高昂着头,“要情意绵绵的样子吗?”
阳台外的风忽然极烈。
梁涉川一句狠话夹在舌尖,像火珠般滚了滚,就要说出来时,眸光流转。
瞳孔的焦点错开绮岁,看向了阳台外,那抹极速下坠的黑色身影。
感官被屏蔽,那一秒的恐惧因为巨震的落地声,而升腾百倍,后院的草地被鲜血浸透。
梁涉川亲眼目睹,梁佳人从阁楼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