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绮岁被压在这片废墟下该多痛苦,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么娇小的身板怎么可能受的住这些石头的重量。
林款款头顶的碎石搬开了大半,梁涉川将脸贴近和她说话,喉咙干哑,雨水砸的眼皮只能微眯。
“款款,你能听得到吗?”
哭久了耗尽很多力气,林款款抽噎一阵,幻觉般听到梁涉川的声音,像是重获新生般的喜悦,“川哥?是你吗川哥?”
梁涉川手上未停,“是我,你还好吗?岁岁呢?她在哪里?”
林款款又慌起来,“川哥,你不要管我,去救岁岁,她在我的右边一点,你快救她。”
女人的哭声加重恐慌感,不用问的太细,梁涉川知道绮岁一定是出了事,不然林款款不会哭的这么惨。
他还没准备好要失去她,起码现在还不能,心脏被一只手揪着。
雨淋湿了梁涉川浑身的衣服,他没有了自主思考的意识,像一架机器机械地在搬运石头,双手布满血污和砂石,距离绮岁越近,他的速度就不敢停下半秒。
焦灼之下没有注意到一块石头上突出的尖锐,掌心被狠狠扎了进去,雨水很快将冲的伤口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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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孱弱的哭声冲击在绮岁大脑中。
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为了不让小女孩失去生还希望,便捏着她的手,给她安抚。
意识涣散之际,脸侧忽然被冰凉的雨水冲刷着。
不间断的雨让她清醒,翻动眼皮下的瞳孔,从睫隙之中看到头顶的石头空了。
在那个可以看到天空的视野里,梁涉川向她伸出一只手,一只伤痕累累,正在流血的手。
鲜血滴到绮岁的眼睛上,她终于看清他迫切悲伤的脸。
他咬牙切齿的呐喊:“绮岁,抓住我。”
如果这是第一次见面,梁涉川无疑对绮岁来说是救世主的存在,他在危难时救她一命,她会对他一见钟情,再像书里写的那样以身相许。
可是现在,她只想问他,怎么现在才来。
救出的遇难者都被连夜转移到山下的大医院,顾也帮忙照看林款款,梁涉川则寸步不离的守着绮岁。
绮岁没有在废墟里受伤,只是处于极度恐慌又缺氧的状况下太久。
她的四周堆满了沙土,为了保护身边的小女孩,她用身子隔挡出空间,才会另自己无法动弹。
医生给绮岁检查完,转头便看到梁涉川一双手满是割裂的伤口,掌心一小块血窟窿堪称惊悚。
“先生,你的伤也赶快去处理一下吧,发炎就麻烦了。”
梁涉川拿了两张纸巾捂住冒血的地方,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她怎么样了?”
医生拉直了嘴角,“这位小姐没什么大事,可能会有些低烧,其他只有一些小的皮肉伤。”
他说完要离开,又不放心地嘱咐但:“抽空去包扎一下伤口,处理不及时会留疤的。”
“谢谢。”梁涉川紧盯着绮岁,没离开一眼。
医生刚走,绮岁蹙着眉,身子在被褥中绷紧了,梁涉川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不算太烫。
刚要将手拿下来,绮岁忽然抓住他,病房里回响着她虚无的低喃:“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