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的谋划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绮岁费力地抬起手,她对文字向来敏感,工作中每天要记录几页纸的新闻,可到了这儿,却觉得那些黑体字的排列组合让人眼花缭乱
这份资料做的很细致,甚至还贴上了对方的照片,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歌手,还和萧长勤同属一个公司,都默默无闻,所以音乐节,梁涉川才会开车赶过去。
包间里的灯色点点暗暗,落在斑白的纸页上,每个字体都被照到发亮。
他们大概是六七年前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梁涉川经常借由出差,到她在的城市去见面。
那时候绮岁还在上学,一股脑的吃喝玩乐,哪里知道自己的“如意郎君”心早就飘到别人那儿去了。
他把她当傻子一样,把她当骄横跋扈却好糊弄的女人,反正这种温室里的花,是蠢笨的。
秦绻把那支表带到手腕上,表盘内镶的碎钻盈盈闪烁,划过绮岁的脸庞,将她的神色拉回现实,动了动僵直的手臂,她把那份资料放下。
“其实有了这些更好跟他解除婚约。”秦绻欣赏着手腕上的表,“之前我就听说梁叔公司那些老东西,对梁涉川根本不满意,他姓梁,其实跟梁家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就想着法的逼他滚蛋。”
“所以他想娶我,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桌上有杯酒,绮岁喉头酸涩,哽咽。那杯酒喝完才恢复正常音色。
“对啊,现在这些都能算是他出轨的证据吧?”秦绻火上浇油道:“你用这些要挟他,他不敢再逼你,说不定你还能趁机要回梁叔在公司的股份呢,要说起来,你才应该是顺位继承人。”
“我不想要他那些钱,脏。”
“姐姐,你嫌脏给我好不好,我不嫌。”
她拿腔拿调的,绮岁懒得跟她贫,把资料塞进包里,趁醉的还不重就要走,转身出门却撞上人,那人肩膀的骨头硬极了。
秦绻见她走路不稳,出来便看到被撞到一旁的唐昭,他那张腼腆的脸皱着。
“唐昭?”她叫了声,顺手搀扶住绮岁。
隔壁包房是蒋沅开的,她跟唐父还在聊天,听到门外的动静跑出来,绮岁靠在秦绻肩上,似醉非醉,被撞到的唐昭手足无措,红了脸。
蒋沅一惊,拨开绮岁的头发,“这不是岁岁吗?又喝醉了?”
秦绻词穷,“心情不好……就喝了一杯而已。”
这话说完就遭了蒋沅的冷眼,她清楚绮岁跟秦绻都爱疯,喝醉什么的都是常事了,转头看向唐昭,“阿昭没事吧?”
“啊?”唐昭呆滞住,“我……我没事的。”
就一杯酒的量,搁在绮岁身上怎么都不可能醉,她心口郁结加深,不想清醒罢了。
从蒋沅身上抬起头,惨白地笑着。
看了眼周围,还有不熟的人在看着自己这副狼狈样子,她不自然地将头发别到耳后,沙哑道:“干妈也在啊……”
“这孩子到底是醉没醉?”
“没有……”绮岁捂着嘴,“下次再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绻忙把她拉住,“你这样怎么开车,明天再回去吧?”
“不行,我今天就要回去……算账。”
站的方向稍微倾倒,肩膀被一旁怔愣的唐昭接住,绮岁能站稳,她扶住他的手臂,体香的清甜和烈酒混杂,缭绕在周身。
秦绻眼睛动动,撺掇道:“要不让唐昭送岁岁回去吧?我车技不行,让我送得车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