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京都已然银装素裹。
距离京都中心墓园还有三公里的路程。
绮岁坐在车里,开车的男人温声道:“小小姐,把衣服换上吧。”
“他什么时候死的?”
“半个月前,猝死在房间里。”
“谁发现的?”
“师哥。”
车窗被摇下来一条细缝,风雪像锋利的刀刃,吹的绮岁眼皮酸痛,她眯上眼,字音带笑:“狗咬狗。”
顾也顺着车内后视镜飘了一眼到绮岁脸上,她一只手掼起头发用黑色发绳束在脑后,微微侧脸,风扬起碎发,衬的美人面容慵懒。
绮岁有条不紊的把黑色大衣换上,面朝车窗将唇上的红色填补饱和,她发肤明艳,曾经是京都有名的人间富贵花,叫人又爱又恨的角儿。
收回目光,顾也浑身冰凉,绮岁的理智太残忍,他看不下去。毕竟马上要去祭拜的人是她的亲舅舅,是养了她半辈子的人。
车在墓园外熄火,引擎平息的声音让周遭都安静下来,风还凛冽,绮岁推开门,座前捧过一束白菊。
“这个是师哥提前帮你准备的,他知道你来不及去买。”
绮岁没有言语,她接过花束,手掠过顾也的手背,他才惊觉她的体温冰凉。
走到车外是彻骨的寒意,冷气侵袭,树上的积雪落下。
绮岁走到墓园深处时,抱着花束的手冻到僵硬,企图伸展手指却做不到,她找到梁珏山的那块碑,碑前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