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洲浩人是走了,可那股凶狠的杀气却依旧弥漫在这间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房间里,让夏沫雪很是心慌。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件事,他绝不可能就此作罢,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他的暂时离去,她只会认为,于他,背影不是怯弱,而是爆发前的铺垫。
很慌,真的很慌。
而叶曦却已经把刚才这件事完全给忘了。因为在他眼里,特么的那小子是来搞笑的吗?就凭他,也太幼稚了点吧!
叶曦看不起庾洲浩,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在不入流的混混中学称王称霸的爷,那社会上认识结交的人会少?烟一散,酒一喝,那还不是四面八方的哥们儿说到就到?
当然,他也深谙,如今这社会,只有文化人才真正混得开,所以,他正努力朝那方向靠呢。
他那些兄弟还打趣说:“以后啊,要是进了局子,还要全靠曦哥罩着保释出来呢。”
因为他那些弟兄们都知道,他叶曦,不仅为人有一套,最重要的是他脑瓜子转的还特别快,现在开始读起书来了,那成绩是蹭蹭蹭的往上飙啊。
照这状态下去,上个重点名校,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可这庾洲浩,却还真是不好惹的主啊……
唉,只能说,那些看似荒诞的青春,是我们一生一次的认真呐。
或许,若干年以后,当他们再回首这段刻骨铭心的青春时,除了怅然若失以外,更多的,是苦涩之外,那一碧之上的遥光吧!
不错,青春就是要让你张扬的笑,再莫名的哭。可她还在发抖。
恐惧,是因为,怕他因为自己,受伤。夏沫雪这辈子,给自己的定义,那叫“红颜祸水”,她恨自己,恨自己那段悲哀的过去,恨初中那悲痛欲绝的三年。
太疼的伤口,你不敢去触碰;太深的忧伤,你不敢去安慰;太残酷的残酷,有时候,你不敢去注视。
可能这些年,如若不是钟爱于《菜根谭》,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昨日之非不可留,留之则根烬复燃。而尘情终累乎理趣;今日之是不可执,执之则渣滓未化,而理趣反转为欲根。”
呵,还真有情调。
只是如今,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自己再受伤。这辈子背负着的良心债,真的太多了。
她发呆的时候就总爱问自己:“余生,自己是否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去还她所欠下的所有恩情??”
其实,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哪有这样子怪异的人呢——
父母所给予的一切,在她眼里,叫做暂时借贷;
朋友所给予的帮助,在她眼里,叫做礼尚往来;
老师所给予的呵护,在她眼里,叫做蜡炬成灰。
……
你说这人,是蠢呢,还是太重情义?看着她一直在发呆,他有点儿慌。
于是他缓缓松开她的细腰,很是复杂的表情,在脸上摇曳。直到他松手,她才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