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房平东和胡文静都把她好好的夸了一顿,安然心说:我闺女这样的天才,放谁手里那都是要成才的,超省心的好吗?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上辈子的女儿,那么高的天赋被埋没,被磋磨,被毁了一辈子,她又心酸不已,心里对刘美芬的恨并未减少分毫……哪怕她已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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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开学后没几天,安然家里迎来了一个客人。
她看着门口这个白胖丰满的女人,一时有点恍惚,“银花姐?”
前年搬家的时候她还没这么胖呀,自己这两年没时间回去看她们,咋变化就这么大。
“小安忙呢正?”银花的样貌倒是没啥变化,只不过是身上多了点肉,双下巴都出来了,面色红润不少,关键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
第99章 三更合一
“不忙, 快进屋坐,小野给你银花姨妈倒水。”
小野拿出白糖罐子,尖尖的舀了两大勺白糖, 开水倒上, 一搅, 眼巴巴看着她怀里白白嫩嫩的女娃娃,“小小妹真乖, 让妈妈喂你喝糖水好不好?你姐姐枣儿呢?”
安然大惊,她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赵银花,是真挺像的, 尤其下巴那一块, 不是很尖, 有点圆润,看上去特别好相处。
“银花姐这真是……”你闺女?这叫啥, 中年得女?可当时她已经说过, 枣儿就是最后一个孩子, 都准备去结扎了啊,这两年计划生育又抓得紧, 哪里是那么好生的。
赵银花面有苦色,安然会意,把小野支开, 这才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个小娃娃确实不是赵银花亲生的, 而是她捡的。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春节前几天,赵银花像往常一样从废品站下班,作为每天都是从废品站最后一个走的人, 她锁好门,收拾好东西准备骑车离开的时候,发现车棚里居然有一个襁褓包裹的孩子,看样子是才出生的,脸上的血都还没洗干净呢。
没有留下任何信物,也没有只言片语,就这么一条哭都不会哭的小生命。当时她就报警了,可公安发出通知,也没人提供线索,更没人认领。
银花两口子都是良善之人,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冻得只剩半条命的孩子饿死,就只能先养着,去医院检查看病买奶粉花了不少钱,等找到家属就送回去,可养着养着一家子心里已经慢慢有了感情。
后来去派出所问,人说实在没人要的话他们家可以收养,但需要走一个收养流程,公安知道内情,确实不是他两口子的孩子,也就没算超生,没罚款。
当然,对外就宣称是自家孩子,这年代生孩子的那么多,谁家也不会管谁家怎么多了个孩子,顶多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议论几句罢了。
除了二华小华懂事知道真相,小枣儿还真信了,以为是妈妈给自己生的小小妹,甚至还让小野的妈妈也给她生个这样可爱乖巧的小小妹。
安然心说,但愿这世上好人都能有好报,银花姐自家能有个好的前途和归宿。
小姑娘名叫果儿,一听就跟枣儿是姐妹俩,皮肤白白的,虽然头发黄黄,但五官很不错,穿着小女孩子的漂亮衣服,精致得像个任人打扮的洋娃娃。
果儿看见小野找出来的奶瓶,激动得直蹬腿,嘴里“啊啊”叫着,这可是她在家天天喝的。
现在条件好了,银花两口子也不是小气的,孩子奶瓶奶粉尿布小衣服,以前枣儿没有的果儿都享受到了。
安然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说实在的,感动,佩服银花的善良是一方面,另一面嘛,她心里又觉着有点不太赞成,毕竟她是养出过白眼狼的,总觉着不是亲生的,好吃好喝养大,万一以后人亲生父母一来找……
是她的话,她不愿自己养大的孩子反倒跟别人亲,所以干脆宁愿不养。
小野这丫头,她的房间里全是小时候用过的旧物,什么小布熊猫布兔子,什么小手帕,旧枕巾,小被子,旧衣服以及若干安然都忘了的玩具。
她巴不得全翻出来给果儿玩,还叫来悠悠小石榴,闹着要给她扎头发。
果儿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小黄毛,不扎头皮都露出来了,要再让她们弄掉几根,得秃。
可能是在家被枣儿扎惯了,小丫头抱着小布熊猫不撒手,也不动不挣扎,就由着她们折腾。
安然赶紧制止了她们,果儿以后要是懂事了,回想起估计得哭,“安文野你们没事就下楼玩去,别碰小小妹的头发,她生着病呢。”
丽娟是大姑娘,抱个半岁多的孩子倒是绰绰有余,而且她也很喜欢孩子,小野抱着一堆旧玩具乌拉拉全跑下楼了。
赵银花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而孩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着像生病的样子。
“银花姐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心情苦闷?”
赵银花坐沙发上,叹口气,“孩子生着病,我带来看看,但大医院挂不上号,又没个住的地方,我找小野姥姥要了你们住址,想着来……”投奔一下。
这时候乡下亲戚或者小地方亲戚进城,解决住宿问题的最优选就是投奔亲朋,不行才是住招待所。
安然一听,这就不是事儿,“那你就安心住着,要去哪个医院看哪个大夫,我帮你想办法。”
赵银花也不跟她客气,这还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安,她把要求说了,安然当天晚上就开车去找孔南风,他姐就在省医院,挂个号不是事儿,幸好孩子的病也不算大病,只是阳城市医院没条件罢了。
安排妥当,银花母女俩就在安然家住了几天,正好宋致远这几天都出差公干去了,小野跟妈妈睡,她的房间就能腾给银花母女住,倒也宽松。
安然每天下班回来,银花已经回到了,帮他们把饭都给煮上了,她这几年在外忙事业,做饭手艺都生疏了,要知道以前的赵银花在阳二钢大院,那是做得一手好饭菜的……在安然看来,这可是好事。
“银花姐,你们食品厂办起来没?”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赵银花的脸就更苦了,“这事我都不敢说,怕你生气。”
“这有啥气的,你说呗。”
原来,自从安然退出后,她原本所占的份额就准备转让给大院里其他妇女,每人拿出几十或者上百块买下来,以后就能在领工资的同时还有分红了。谁知道刘宝英的嫂子却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硬要横插一脚,一口子买了五百块钱的,其他妇女听说后肯定不干啊,说这作坊分明是小安跟厂里设给钢厂家属挣生活费的,她一外来人员瞎掺和啥呢?
可刘宝英的嫂子也很不服气,觉着既然是干股,只要有钱就能买,为啥她拿了钱还得经过她们同意?钱又不是她们的,作坊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于是,两边就干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就把作坊分红这事给举报了,既然干一样的活有人要吃不上饭,那就索性把锅砸了,谁也别想吃!
食品作坊在两个月前就这么被取缔了,幸好胡光墉担着,决定既往不咎,以前分出去的分红就翻篇了,也不用追缴回来。
安然是真不知道说啥好了,明明那么好个路子,阳二钢食品厂的名声也打出去了,结果就为这么点股份前功尽弃,刘宝英那嫂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