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少女对梁氏的反应非常的满意,她又晃动着那双小巧而灵动的双足,脚踝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既然知道了,那就退下吧!”
夜色这么美。
这乱葬岗又这般的清静。
她可不想被人打搅了好心情……
……
回侯府的路上,梁氏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站不稳了一般。
“夫人,夫人您还好吧?”秦妈妈想要扶住梁氏,可,她又何尝不是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支撑呢?
梁氏长长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早已被汗珠浸湿的额头,摇头说:“我没事。”
出门前,她虽依旧料到此行并不容易,他们肯定会有任务交给她。
可是,她是真的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连陆朝暮从江南回到京城的事情都已然知晓,而且,还特地下令,不许她动陆朝暮。
梁氏那双眸子凝了凝。
心里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陆朝暮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然值得将军亲自下令。
“夫人,这些事情咱们何必去想,咱们只管听令就是了。”秦妈妈在旁边劝。
在秦妈妈看来。
陆朝暮被那些人盯上,对她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呢!
“哦?此话怎么说?”梁氏没明白其中的关系。
秦妈妈认真解释:“夫人,您难道忘了?过去,每次那些人给咱们交代任务,让咱们盯住的人,又几个是善始善终的?”
且不说远的,便是,他们几年前让她们注意二爷夫妇两个。
最后二爷夫妇两个结局如何,自不用她这个老婆子再重复了吧?
“嗯……没错……”梁氏回过神来。
的确,被那些人盯上之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也罢。
既然陆朝暮命中犯煞,被那些人盯上,她也就不用多在这个丫头身上花费时间了。
“走吧,回去吧。”梁氏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些。
回到侯府后,除了按照他们的吩咐,派人小心打听五皇子的消息外,她也就不用再为陆朝暮费心了。
反而,她还可以像寻常百姓家的长辈一样,多陆朝暮嘘寒问暖,让侯府里的人还有老太太都看清楚,她这个伯母究竟有多好。
“嗯,夫人这么想就对了,走吧,咱们回去吧……”
秦妈妈说罢,扶着梁氏就回了侯府。
……
第二天
陆朝暮是被院子里面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声音给吵醒的。
“来来来,你们几个,都将东西搬过来,小心点儿!可都是最好的物件,你们若是摔碎了一件,可是几辈子也赔不起的!”
秦妈妈大声的张罗,实在是“响亮如钟”,陆朝暮昨晚睡得晚,如今还困着,也被秦妈妈的动静给吵醒了。
“凤月?凤月?”
陆朝暮撩开纱幔,连连唤了几声。
她本想问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
没办法,她只得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外衣,裹在身上,迷蒙着双眼,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推开门,陆朝暮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十七八个眼生的下人,正在她的院子里忙里忙外的。
“来,把这个花盆放在这儿!”
“这株桂花种在这儿吧,再过几个月,到了秋天,丹桂飘香,整个园子都香气扑鼻。”
“这几张矮凳搁在这儿……”
“还有这几块假山……”
“……”
院子里忙碌得如同最为热闹的街市。
陆朝暮看了好一会儿,院子里的凤月才发现她已经起身了。
“姑娘,您醒了。”凤月走了过来。
陆朝暮又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抬了抬下巴,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妈妈怎么会忽然间让人搬了这么多好东西来她的院子?
她和梁氏可不是会无缘无故大发善心之人,她们更不会是忽然之间吃错了药脑子糊涂之人。
事情怪异,肯定不对劲。
凤月摇摇头,她也没弄明白呢!
“半柱香前,秦妈妈就忽然带着他们来了。秦妈妈说,夫人担心姑娘你在京城里住不惯,所以,特地让工匠和花匠弄了许多江南特有的花盆、山石过来。说是这样或许能够缓解姑娘你的思乡之情。”
陆朝暮:“……”
思乡之请?
她从小跟着父亲,父亲到什么地方上任,她便跟着去到什么地方。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在哪一处地方停留的时间超过三年。
即便是在金陵城,她也不过只是待了大半年而已。
哪里就能有思乡之请了?
不过……
瞧着这院子里忙碌着的下人,她的眉头却一点点的蹙了起来。
不知道梁氏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她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很快,下人们就按照秦妈妈的吩咐,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收拾妥当的陆朝暮上前亲自向秦妈妈道谢,还让秦妈妈将她的谢意告诉梁氏。
秦妈妈笑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朝暮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哪里说得上什么谢不谢的!夫人说了,您就是她的孩子,咱们做这些事情,都是发自内心想要朝暮姑娘你住的舒心点罢了。”
“既然朝暮姑娘还觉得不错,那老奴就回去向夫人复命了。”
陆朝暮点点头,“有劳秦妈妈了。”
双方虽对对方都有所怀疑。
但,到了现在这种时刻,都会相互说些漂亮话……
……
待到秦妈妈走了,陆朝暮脸上的笑容也即刻冷淡了下来。
“你找个理由出一趟侯府,去找找庆桂。”陆朝暮吩咐。
梁氏忽然间变了样子,实在是奇怪得很。
也不知道,庆桂有没有查出些什么,又或者,庆桂有没有瞧见梁氏是不是见过些什么人。
“嗯,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凤月跟在陆朝暮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现在的她,做事也好、办事也好,都特别有章法。
不用陆朝暮多说,她立马就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
凤月先做了一会儿杂事儿,然后,才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之时,寻了个理由,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