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朝暮自然就是更不信了。
她了解纪氏母女两个有多么的心狠,多么的丧心病狂,什么事情她们都做的出来,宋文邵的身份自然是值得怀疑的!
所以,陆朝暮便站出来提议说:“外祖母,究竟宋文邵是不是宋家的孩子,空口无凭,是不能光听纪蕙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既然这位莫先生人还在这里,咱们自然可以派人去将宋文邵从书院里面叫回来,同方才一样,好好验上一验,不就是了?”
“不行!”
纪氏立马想要阻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连夜派人去天启书院将宋文邵叫回来,书院里其它的夫子和学生会如何做想?
到时候,宋文邵没了好名声,便是春闱之时当真考中了,榜上有名,也会因为他今夜连夜赶回宋家而被非议的。
但,陆朝暮却说:“纪蕙兰,都这个时候你还替宋文邵担心呢?他若当真不是宋家的孩子,我们为何要跟你一样,担心他的前程?甚至,只要待会儿真的验出来他身份有问题,不用等到春闱的时候,我明天就会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他的母亲同人暗中勾结,他这个私生子,还有脸在宋家白白待了这么多年!”
陆朝暮今天是铁了心要豁出去了,要彻底将过去的恩怨纠纷全都弄个清楚明白的!
所以,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透着叫人无法忽视的霸气和决绝!
完全就像是一块铁板,叫人撞上来之后,只会自己疼得难受。
而且,陆朝暮还继续说着:“而且,若真是我错怪了宋文邵,他是无辜的。那么,今日我这个表妹意外落水,他的亲妹妹忽然不见,虽然都在夜深之前回到了宋家,但我因为落水突发高烧,命悬一线,让他这个做表哥的连夜回来看我一眼,也不是说不通的啊。”
“你!”
陆朝暮这样说了,就是将纪氏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这下子,宋文邵是叫也得去叫,不叫也得去叫了。
宋老夫人瞧着宋婉言那张越瞧越跟旁边的男子相似的脸,心里只觉得有一块什么东西膈应着,叫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宋文邵的事,也确实得弄清楚了。
他们宋家还没有当冤大头的习惯,更不会平白无故的替别人养儿子养了这么久了,却窝囊着连个事情的真相都不查清楚!
“去!去书院将大少爷给叫回来!”
宋老夫人一声令下,周妈妈不但怠慢,即刻就叫上几个家丁,亲自从侧门离府,去书院里找宋文邵。
等待的时间,本来就特别的漫长。
再加上众人心里都实在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觉得这时间像是被拉得长长的,怎么样也等不到头。
终于,随着紫韵斋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周妈妈和家丁们就带着宋文邵回来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宋文邵语气不解的问:“周妈妈,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书院叫我回府?是祖母有什么不适,还是母亲哪里不舒服了?”
面对宋文邵的问题,周妈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支支吾吾着,半晌才头也不回的对宋文邵说:“大少爷,您还是待会儿自己问老夫人吧。”
说罢,周妈妈走在前头,伸手就轻轻挑开了帘子,身子往后侧了侧,让宋文邵进去,“大少爷,您且进去吧,老夫人和纪——大夫人都还在里面呢。”
周妈妈本想叫一声纪氏,或者纪蕙兰。
她知道了纪蕙兰所做的那些事,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同以前一样,恭敬着将她尊为宋家当家主母的。
但现在,虽然纪蕙兰和宋婉言的事儿是了解了,但,大少爷的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么?再说了,老夫人心里虽然生气,狠狠给了大夫人几巴掌,但却也没有明确说,往后纪氏就不再是这宋家的一份子了。
她是个做下人的,不好在主子还没有表态的情况下,贸贸然下定论,所以,话到了嘴边,她也赶紧改了口,又如同往常那样叫了一声“大夫人”。
不过,屋子里的人听到周妈妈这一声“大夫人”心里却实在是觉得讽刺得很。
也不知,纪氏还能当多久的大夫人,如今,能被多叫一次就多叫一次吧,往后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咯!
宋文邵因为太过疲倦,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妈妈方才言辞里的不对。
但是,当他进到屋里,见到纪氏和宋婉言都瘫软着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屋子里除了宋老夫人和纪氏之外,还有二伯母、四伯母、六舅舅都在这里,甚至,就连宋婉晴、宋婉仪这些妹妹们都在之后,宋文邵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祖母,”宋文邵上前一步,想问问连夜叫他回来是为了什么,又想问这大晚上的祖母院子里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更想问为何他的母亲和妹妹倒在地上抱头而哭?
但,还不等宋文邵问出声,宋老夫人眉心紧缩着,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将自己手中的拐杖紧了紧,就吩咐说:“来人啊!快去验一验大少爷的……”血能不能同那位莫先生的融合在一起。
宋老夫人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或许,她的心里还抱有着最后的一丝幻想吧。
但陆朝暮却没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带会让,若是验出来宋文邵不是莫语晟的孩子,那才是叫她感到惊奇呢!
“祖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祖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宋文邵连连喊着,想要挣脱旁人的束缚。
可是,这里的人都等着看结果,哪里肯放他离开。
几个婆子上前,将宋文邵整个架了起来,飞快就从他的指尖也取了一滴血出来。
滴在了事先另外准备的一碗清水里,然后再取了莫语晟的指尖血。
众人见状都拉长了脖子,目光锁在了领头婆子的身上。
只见那婆子将盛了血的碗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