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匪自重?”陈永仁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很容易理解,但具体又有什么含义,陈永仁不太懂。
“陈公子可是留意过……”李富贵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说道:“这怀东县,为何匪患永远斩除不尽?不光是怀东县,楚国乃至于七国中,千百年来,永远都有匪寇作乱。陈公子,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陈永仁原先还真没留意到着一点, 依他所熟知的历史中看来。不只是千百年……这匪患的问题,一直延续到近现代,直到才彻底根除掉所有占山为王的土匪、山贼。
在他的理解中,兴许是因为文明发展到了另一个高度,断绝了所有企图山上当匪之人的活路,这才销声匿迹。
但听李富贵这么说,好像他还有另一层的见解。
念及此处,陈永仁拱手行礼问道:“请先生赐教。”
“远的暂且不谈。”李富贵反问道:“陈公子可曾想过,为何范业明明有能力清除匪患,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力剿匪?”
“这方面,我也略知一二。”谈及此事,陈永仁回忆了起来。
早在很久以前,他们联合斐千叶的红巾寨,击败了鸿门山上的泰湖寨时,就曾受到过范业的邀请。那范业想与他合作,通过官匪勾结,来向楚庭骗取高额的资金补助。
不过,却被陈永仁拒绝了。而且,当时还绑架了范业,才顺利逃出新义城。
他们的恩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结下的。
想要留着山上的匪贼,借此牟取利益,这兴许便是怀东县土匪能够存留的原因。
但当陈永仁说出自己的看法时,李富贵却摇头轻笑:“陈公子只是看到了表面,未有看清实质。如果真是因此,又何必留那么多山寨,只留下一个合作不就好了么?”
“在下愚钝,还请先生详解。”李富贵言之有理,但陈永仁却想不明其中根本原因,只得再次请教。
“官府有能力清剿匪患,却一直没有这么做。而是隔一段时间,再剿一次匪。”李富贵轻笑着,解释道:“这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功绩……匪寇的存在,是他们上升的台阶。”
“陈公子,不妨回想一下,范业与你有深仇大恨,但也只是针对你。可是有试过,把他们都赶尽杀绝的?”一言罢,李富贵又将问题抛回给了陈永仁。
细心回想之下,陈永仁恍然大悟了过来,李富贵的一席话,令陈永仁茅塞顿开。
官府的所作所为,与李富贵说的相差无几。
回想过去,自入了寨子以来,最为重大的一次危机,便是在鸿门山下,联合其他的寨子抵抗官兵的围剿。
那一次,是他们输了。但即使是惨败,官府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彻底的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