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斐千叶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应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张伯父为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服的……”
“这个在下明白。”陈永仁同样点头回应:“不过,总要试一下的……尽自己努力吧。”
“那成。”斐千叶沉吟片刻后,答道:“我明天便修书送往张伯父处,请他过来一叙。到时候,就看陈公子的了。”
“有劳斐小姐了。”陈永仁拱手行礼道。
送走了斐千叶,陈永仁也没有再召集众人商议。留在房间里,静静地琢磨着见到张禁后,该要以何种方式去说服他。
一夜无话,第二日的清晨,陈永仁便叫人乔装打扮一番,装作入城探亲的旅客,混入晋城,将斐千叶亲笔书信送到了张禁手里。
摆脱了范业的纠缠后,张禁也一直想找机会再看看斐千叶。
这会收到了她的书信,自然应承了下来。
到了傍晚时分,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张禁只带了一个随从,便匆匆骑马离开了晋城,往陈永仁所在的渔村赶去。
当张禁来到渔村时,陈永仁已经带着人在村口迎接了。
见到张禁的到来,陈永仁将礼数尽量做足。一阵寒暄过后,便将张禁迎进了小屋中歇息。
遣散了手下后,房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陈永仁先是就张禁倾力相助自己,救出柳千曲一事,表达了自己感激之情。
在得知张禁可能已经被人监视,不能再此地久留后,陈永仁便直入正题,把自己的处境与要面对的困难,毫无隐瞒地道了出来,正面请求张禁的帮助。
可对于陈永仁所发出的求助,张禁却皱起了眉头:“陈公子怕是对我们墨家有什么误解……”
“墨家人,虽热衷于帮助弱者。但也不会被某一方利用,更不是争名夺利的工具。”张禁目光如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陈永仁的请求。
被人这个直面地拒绝,陈永仁也没有感到尴尬,神色轻松地笑了出来,应道:“在下对墨家,确实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墨家人,心中有股侠气,是也不是?”
“行侠仗义,却也不是卷入各派斗争的理由。”张禁也真不愧是能当上怀东县掌令的人物。在陈永仁话刚出口时,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热心肠,诚然不该被人利用。”陈永仁坦然道,再次反问:“只是,不知张子对‘侠’之一字,是如何定义的?”
“陈公子,有何高论?”陈永仁说出这番话,张禁便知道自己的回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陈永仁想要说些什么。
“某虽不才,但对这‘侠’子,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陈永仁含笑问道:“不知张子可愿一听?”
“但说无妨。”张禁微微眯起眼,盯着陈永仁打量,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陈某看来。”陈永仁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直视着张禁的目光,铿锵有力地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古人云:从人从夹,夹从大从二人。又曰:侠之言挟也,以权力侠辅也。”陈永仁绞尽脑汁,才从想起以前在古籍中看到的两句话,摇头晃脑地,故作深沉道:“侠者,当为民!!”
“此言不差。”张禁捋着胡子,凝眉咀嚼着陈永仁话中的含义。身为侠客,自然不难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可他还是不知道陈永仁到底想表达什么,旋即又问道:“但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