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仁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平和气氛,都是假象罢了。孙英符表面上虽是笑吟吟的,但内心里包藏的是什么样的祸心,陈永仁也一清二楚。
若自己应对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两家的争端。
一念罢,陈永仁也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在脑海中思考着如何应付。
“贤弟,若是有什么顾虑,不妨跟愚兄谈谈。说不定,愚兄还能给你排忧解难。”见陈永仁不答话,孙英符抿了口酒,故作关心地问道。
“顾虑倒是谈不上。”陈永仁回笑着,脸上摆出无奈的表情,叹声道:“只是,孙寨主也知道。在下到屛石寨的日子并不长,目前来说,也只是因为寨中大当家之位还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暂代理事而已。”
“孙寨主这么突然地想要两个寨子合并,我寨里的弟兄怕是不会答应。”陈永仁沉吟片刻后,避重就轻地应道:“毕竟,既然都选择上山当土匪,无非就是图个自由罢了。”
“贤弟所言极是。”孙英符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赞同陈永仁的观点。紧接着,又继续沉声道:“只是,贤弟是个聪明人。现在时局如何,亦不用愚兄多说了吧?”
“孙寨主的意思是?”陈永仁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聋作哑地反问一声,没有去应他的话。
“如今楚国国力衰退,国内匪寨四起,官府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理会了。”孙英符不作他想,分析道:“世道将乱,怕是用不了多久,天下就会大乱。届时,群雄四起,只怕贤弟也难保万全啊。”
“依孙寨主的意思……”陈永仁这时候才装作恍然大悟状,带着讶异的语气,追问道:“我们两家,只有合并起来,壮大实力,才能保全?”
“这其中的内情,就不用再解释了吧?”孙英符举起酒杯,再饮一口,叹声道:“现今官庭腐朽,百姓生活无以为继。楚国早已失了民心,只要有人高举义旗,必有无数追随者……”
听着孙英符这一番‘肺腑之言’,陈永仁心中冷笑不已。但表面上还是配合着他做戏,深叹一声,道:“没想到孙寨主还是位胸怀大志之人,在下佩服。”
“贤弟过奖了。”孙英符连连摆手,悲天悯人地叹了声,又道:“愚兄先前也在军队里待过,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才跑了出来,上山结寨。暗暗积蓄力量,等到时机……”
“孙寨主心怀天下百姓,在下敬佩。”陈永仁肃然起敬,抱拳行礼道。而后,又深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解释道:“只不过,在下没有孙寨主这等雄心,只求安稳日子罢了。”
听闻陈永仁的话,孙英符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冷冷地望着陈永仁,沉声反问道:“那贤弟是执意不肯接受我的提议了?”
孙英符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孙英符的身上,像是再等候着他的命令一般。陈永仁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周围,见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冷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